自从到赵琚身边伺候,来宝始终谨记一句话,便是伴君如伴虎。
主子的心思,能猜到多少,是他们的本事。可哪怕一百件里中了九十九件,只剩下一件没能领会到位,那就是灭顶之灾。
皇帝或许会和身边亲近的人闲话家常,但每一句闲话,也一定都有他的理由。
突然和他说了这么多,来宝心里直打哆嗦。他藏得这样严实,皇上终于还是知道了。
御前太监和宠妃的贴身宫女两相情好,再宽和的皇帝知道了,心里也都会犯嘀咕。
这些道理,他一直都明白。只是感情这种事情,等他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不是他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都是奴才一厢情愿,和其他人无关。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不过是喜欢个宫女,即便是一厢情愿,又没有强迫之举,有何罪要让朕宽恕的。”
“奴才......奴才......”
“怎么,难不成你还真逼迫了谁?”
“皇上明鉴,就是给奴才一百个,一千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做出这种,有损皇上清誉之事!”
“奴才喜欢的是...是栀子。”
来宝全身都打起了冷颤,低着头,等着自己的结局。也不知道赵琚会怎么处置他,会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赵琚垂下眼眸,面上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带着春风一样的笑意。
但来宝丝毫不敢放松,主子们都有一样本事,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有时候看着虽然是勃然大怒,实际上却并不生气。
有时候看着笑容满面,温言细语,说不定心里就想着,怎么把人大卸八块。
赵琚眯了眯眼睛,回想了一番,“朕想起来了,是个宸妃挺喜欢的宫女。一早就答应过,要放她出宫和家人团聚。”
“朕先前还纳闷儿呢,景昊出生都两年了,她还一直在合欢宫待着。这拖泥带水的,不像是宸妃的性子。”
“原来是因为这个?”
赵琚是听人禀报,来宝和合欢宫的人不清不楚。他倒是不觉得季寒苏有这么蠢,敢用这招来收买他的人。
这几天来宝当差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对劲儿,看来这事儿应该被宸妃知道了。
赵琚问道,“说说看,宸妃是怎么处置你们这事儿的?”
来宝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和赵琚说了一遍。包括季寒苏说的,若他们两个真想在一起,会出面替他们和赵琚说情。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皇上要怎么责罚奴才都好,恳请皇上不要牵连到其他人。”
赵琚道,“你倒是真心实意,她对你呢?要是有你一半儿的真心,也不会一直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