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了,还生出这样的妄念,奴婢担心早晚会惹出祸端。”
季寒苏没有说话,轻轻拨动池子里的玫瑰花瓣,池水也跟着泛起波澜。浴室里静得,只剩水波荡漾的声音。
甘凝再次劝道,“奴婢知道娘娘顾念以往的情分,可妙莹这个样子,已经不适合留在宫里。”
“还是请颜夫人抓紧些,找个合适的人家,快将妙莹嫁出去更妥当。”
“您要是怕她受委屈,就多赏些嫁妆给她傍身。让颜夫人好好提醒男方家里,她是有靠山的也就是了。”
季寒苏道,“这丫头性子冲动,又倔强得像头驴。”
“真要是强迫她出宫嫁人,到了夫家怕也过不了什么安稳日子。”
“到时候结亲不成,反倒成结仇了。还不怨上我们,误了她的终身”
“过不了多久,就是新人入宫。这太安宫热闹起来,嫔妃们争奇斗艳,合欢宫也不能独善其身。”
“等她看见其余嫔妃的下场,只怕是巴不得能早些出宫。这太安宫是最命如草芥的地方,她会想清楚的。”
“可是......”
甘凝张了张口,想要再劝几句。她并不觉得,妙莹真能引以为戒。
老皇帝最后那年,后宫嫔妃是个什么下场,她们都看在眼里。
赵琚登基之后,施恩朝臣,厚待嫔妃,颇有仁厚之名。
可即便如此,柳婕妤一样在冷宫受苦。聚赌和印子钱的事情,直接牵连了五百余人。
为首搭台子的,坐庄的,摇骰子的,盯梢守门的,有好几十个。全都被乱棍打死,化为飞灰。
剩下那些参与聚赌的,都受了四十宫杖,被罚去服苦役。现在连净房都人满为患,这批死干净之前,都不好再收其他人。
有这么多例子在前,妙莹要是能想清楚,早该想明白了,哪里还用等到以后。
季寒苏的主意大,一旦做了决定,轻易不会改变。甘凝也没有法子,只能等以后寻着机会,再慢慢劝说。
最好能让那丫头,早些打消这个念头。不然以她的那点儿本事,一旦冒出了头,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尤其是...
甘凝隐晦的看了一眼,对妙莹那般举动毫不在意,捧着好些玫瑰花瓣,往边上潵的季寒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