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兵器落在地上有响动,他们只会以为碰见了鬼。
今日不宜出门。
怎么白天碰见疯女人,晚上就碰到鬼了?
难道是祖坟出了问题,今年不顺?
剑尖一一挑起乞丐的脸,凑在月光下沈惊游辨认出有几个正是这两年官府缉拿的凶犯。
是在告示里经常出现的货色。
手起剑落,将一些榜上有名的人解决,沈惊游冷睨着剩下几个乞丐的脸,厌倦地挥了挥剑,将血珠子甩在对方身前的地上。
“滚。”
剩下的活着的乞丐屁滚尿流地爬过寂静长街,跑动时身上掉落的银子东一块,西一块,何止五两,至少有五十两。
沈惊游收了剑,弯下腰,捡起那些金银。
他用衣摆兜着银两,重新走了一遍长街,经过一户人家,若是贫苦,便将衣摆里的金银扔进去一块。
走到街尾,捡来的银两正好扔完。
街尾没处在黑暗中,月光流泻笼罩,亮如白昼。
此时的姜芙蕖在船舱里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声,一旁守夜的石榴便替她盖好锦被,吹灭了船舱中的灯。
姜芙蕖深陷黑暗。
沈惊游累极了,又渴,又饿,躺在一户人家的屋顶,陷入了这一生从未有过的睡眠。
*
他做了一个梦。
入梦的那一刻,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脸。
梦中,他回到了那一天——
带着芙蕖来到国公府的第一夜。
“国公府不比别处,规矩大,你有何事小心忍耐,一切等我回来做主。”
沈惊游作为一个游魂,站在一旁,听着曾经的自己说过的话,心生诡异。
这是一种很奇怪,很陌生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冷漠,起码他心里是爱慕着芙蕖的,性子再冷,但是出口的话符合常理,不是那么冷漠。
可现实就是,他自己听了,很伤心。
梦中的一切都是阴云密布的,几乎没有一天是晴天。
芙蕖小小的人站在那,怯生生的脸苍白,那双眼睛里是舍不得和恐惧。
她走过去拉住他的衣摆,“夫君,你能不能别那么早去军营,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我怕。”
沈惊游的心口被揪紧,一寸寸用着力道,血肉肌腱被扯断,红色的东西喷涌出胸口,他下意识地咳了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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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