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染将皇后的原话转述给了负手立在廊下的陆廷。
陆廷闻言抬眸睨向正殿方向,试图从那金碧辉煌里捕捉到熟悉的倩影。
“别瞧了。”灵染冷幽幽的开口,“殿下与娘娘在东配殿的暖阁内,站在这里是看不到的。”
陆廷忍住想要闯进去的冲动,缓缓收回视线。
来凤仪宫之前,帝王警告过他不许硬闯,若永乐不肯见他,就老老实实的退回乾宁殿去。
“劳烦你再帮我带句话给殿下,就说我有要紧事与她说,等晚些时候我去公主府寻她。”
灵染是千机阁培养出来的暗卫,曾归冥起调遣,自然敬着他的。
“行,我会一字不漏说给殿下听的。”
“……”
目送她拐进庭院后,陆廷偏头朝东配殿的暖阁方向望去。
一个月,他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即便挽回不了殿下,让他努力争取争取也是好的,至少回应了她的满腔深情,不叫她那般心伤。
天知道颠皇与他说她以死相逼请旨赐婚时,他有多心痛。
要不是伤她太深,她何至于如此?又怎会觉得他厌恶她嫌弃她?
她迫切的想要定下两国婚姻,无非是害怕陛下逼迫他娶她,害怕从他眼里看到冷嘲热讽。
是他的错,去青州之前他该与她表明心意的,而不是请灵鸢带那么一句话。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领悟得太晚,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喂,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拉回了冥起恍惚的思绪。
定睛一瞧,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乾宁殿的侧面宫廊上。
而不远处的柱子前,程霖双手环胸慵懒的倚靠着,正贱兮兮的盯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懒得理他,纵身朝廊檐上跃去。
程霖迅速出手,用一粒石子卸去了他的内力,人从半空落下来,一个没站稳,踉跄着朝后退去。
他还没这么狼狈过!!
阴沉沉的目光直射向程霖,冷声询问:“你找死?”
程世子可不是吓大的,顶着一张贱贱的笑脸凑过去。
“不赖我啊,是你自己伤了元气跟个病秧子似的,连粒石头都扛不住。”
陆廷退到墙壁前靠着,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日夜兼程的赶路,不曾合过眼,加上身上的箭伤未愈,又乍然听说圣旨赐婚心力交瘁,他确实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