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夫到了院中,又是摇头:“还是老毛病,肝气郁结,五脏不舒。若是能过了这个正月,借着万物生发之气,或许可以有转机。可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心结不解,药石罔顾,就是谁也没办法。”
“心结?什么心结?”周敞看向跟出来的景姑姑和瘦猴,“秋叔难道还在为那个小姜子的事情郁结吗?”
瘦猴愁眉苦脸:“许是吧,不过秋叔这段时间不喝酒后,话就更少,也根本没再跟我们提起过。”
景姑姑则长长一叹:“唉……,王爷是不了解,秋长这一辈子也没别的盼头,一个是每天能喝个小酒解忧,再者就是能够老有所依。可这两样被那小姜子一下子全给毁了。”
“怎么就给毁了,秋叔有你、有我还有瘦猴,那个小姜子不过就是买过两坛酒,藏过地图,有什么大不了。”风铭想不明白,“现在就算没有小姜子,酒还是可以喝的,小酌怡情,连大夫也不拦着,还有什么问题?”
景姑姑却是缓缓摇头:“秋长这么多年为何喝酒?老奴不说,王爷也该清楚,再加上这次的事情,他本就是心思重的人,恐怕就难过了。”
风铭也就沉默,但周敞亦可从他心中知道,秋叔之所以养成了酗酒的习惯,一方面恐怕是对自己的身份终难接受,二则是不但如此,当年还被刘德夏害得打断了腿,落了个终身残疾。
虽然后来跟了风铭后半生有靠,但到底不如自己真正有个可靠家人在身边陪伴,却又没想到一念之差,上了小姜子的当。
这许许多多不幸加在一起,换做旁人也未必就想得开。
一想到这些都是无法可解的事情,风铭亦是一阵心烦意乱,转而还是只能求助于孟有方:“孟大夫,您是说要是挺过正月,再加上调理,还是有望恢复对不对?”
孟有方捋着花白胡须,寻思良久,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风铭长舒一口气,放下半颗心,“孟大夫,药只管用好的,我亦懂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不管多少时间,只要能治好秋叔,我都在所不惜。”
孟有方又是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出声。
之后,风铭不放心,又返回屋中瞧上两眼。
秋叔忽然又睁开眼睛,倒像是忘记刚才已经见过奕王,突然开口道:“九哥,你怎么一下子长这么高了?过了年就十七了吧,怎么也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了,一切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