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直担心我一个女儿家不能独立支撑,会受人欺负。于是我就学做生意,想要证明我并不比男儿差。可是,母亲直到临终前还是担心,担心我嫁人、担心我生子、担心我没有依靠,担心我不能……,这一切的担心都是因为我是个女人。女人,即便已经生在了这样的家庭又如何?”元亓越说声音越低,到了最后几乎清不清。
周敞听着听着也不免心有戚戚。
元亓喃喃半晌,忽然回头凝向周敞:“殿下,你说,这个世上有女人能靠得住的男人吗?有女人能靠得住的娘家吗?有女人能靠得住的婆家吗?又有女人能靠得住的事业吗?”
“这……”周敞答不出来,很早她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干巴巴安慰一句,“你一直都是元家的少东家,你不用靠任何人。”
“少东家?”元亓凄然一笑,“没有爹爹,我算是什么少东家。没有元家,我又算什么?”
秋虹潋滟的眼眸中泛出落日红霞般的破碎,周敞从未见过这样的元亓。
她有股冲动,很想对这样的元亓说:“你还有我。”
但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因为她根本没有资格。
元亓凝望着周敞良久,终是落寂一笑,渐渐闭上了眼眸,头一歪,栽在了周敞肩膀上。
元亓是真的醉了。
车窗外灯火阑珊的光影划过元亓莹白如玉,又白里透红的脸颊,近在咫尺,奕王的心神一荡,就想亲上去。
周敞吓了一跳,赶忙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她这是怎么了?
不,不是她。
是奕王。
难道是奕王动了心?
不,不可能。
周敞任元亓靠着,直到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许是她今晚也禁不住元裕的劝说喝了两杯酒的缘故。
看来,从今往后,酒是一定不能再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