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厉向来自认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不可能放过关键细节,锐利目光又盯上马飞虎:“你杀了兵部尚书的姨妹,这里面到底还牵涉些什么?”
马飞虎自吹自擂到一半被周敞阻止,正憋得难受,他一个要死的人什么都无所谓,从前不说是没有人问他也不屑提起,现在想说,也纯属无聊憋闷。
刚张开嘴,周敞再次打断:“哎,等等。若是裴大人一定想知道,那就等本王离开之后再问。”
“为何?”裴厉感觉脑子突然不那么够用。
“哈哈,裴大人忘记我们刚才打的赌是什么了吗?本王说这天牢中有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一件,不过这值钱的东西现在是属于裴大人的了,本王怎么能赢了马车再贪图这样的好事儿呢?”周敞善解人意般朝裴厉眨了眨眼睛。
“好事儿?这算什么好事?”裴厉暗道,不过若说这是一件值钱的事情,他也无从反驳,又不肯轻易认输,“依下官之见,也未必就是好事情,既是彭大人的隐私,谁若是在他面前提起,恐怕银子未必能要来,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周敞摆出个“功成身退”的架势:“哈哈,裴大人多虑了,若是杀人灭口就能解决的事情,那彭派早就自己干了,之所以没干就不知道是何原因了。”
裴厉周身一震,仔细一想不禁汗颜,他为人虽然小心谨慎,对马飞虎这个案子也有铁证,自认没有判错。
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加上当时彭派种种情状,倒真有可能如周敞所说,别是让彭派钻了个什么空子。
周敞却没耐心等他细细琢磨下去:“裴大人,怎么样?愿赌服输吗?”
她一番说辞全凭推测,只因在打赌之前就已经想好,这天牢之中关押的都不是普通犯人,那么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是跟朝廷官员扯上关系的。只要是能扯上关系,拔起萝卜带起泥,只要抓住一个点,就能窥见背后的猫腻。
甚至不用详细询问,只要天牢中这么多犯人中找出来一个,说出半句,就足可以用来要挟那些当官的。
不过她不必追根究底,因为没有必要,只要打赌能赢就行。
裴厉用袖口擦擦额角的冷汗:“殿下,是下官输了。”
周敞嘴角上翘,笑成个狐狸:“那本王就不客气了,裴大人的马车,一会儿就提走了。”
裴厉也不知道要怎么个“提”法,心中大痛甚至说不出话,只能躬身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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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人是个君子。”周敞得到肯定答案,满意拍拍裴厉肩膀。
裴厉到底不甘心,更不甘心他经手的案子竟然还有不知道的内情,不觉就将冰寒的目光又落到马飞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