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帝已经起身往外走。
刘德夏则朝罗汉床上的矮几伸手,欲要将那一角灵签收去手中。
周敞这次终于手疾眼快,一把上去将灵签抢在手中,笑道:“哎哟,陛下,这东西……”
临帝回头。
“这东西本该是全化成烟,才好上达天听啊,不如臣妾烧了吧。”周敞从没笑得这么卖力。
临帝不置可否。
周敞便就着矮几上的蜡烛,当着临帝的面烧了个干净。
伪造的证据,当然不能留。
一缕灰烟消散在空中,周敞心中才终于松了半口气。
说是侍寝,还不如说是讲睡前故事。
周敞嗓子冒烟也得硬挺着给皇帝讲趣闻轶事。
编到后来,连脑子都要罢工。
终于瞧着临帝这个老头子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匀称起来。
周敞也一头栽在枕头上,先喘上几口气。
在皇帝面前说几个时辰的话,比跑个马拉松都累。
不知不觉,再睁开眼睛,她是被喉咙疼醒的。
周敞悄声从龙床上下地,先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杯温水下肚,脑子跟着清醒了几分。
除了临帝打鼾的声音,整个内外三间的殿宇内,不闻半点有人走动的声音。
只有外间一点的一盏昏黄的灯笼,发出幽暗的光。
她刚才肯定是太累睡了过去,现在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应该还是深夜。
周敞回身穿上鞋,踩着柔软的地毯悄声往外间去。
外间门边上,一左一右两个守夜的内监正坐在地上打盹。
周敞蹑手蹑脚绕过去,往左手边一个隔室走去。
她晚上进来乾明殿的时候就始终留意着刘德夏将红玉石金冠带去哪里,之后皇帝更衣换下白日的常服,也都被内监送去了旁边的这间隔室。
隔室内,是日常放置皇帝衣物鞋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