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几个日夜,医官尽心的贴身照料,司徒一依的状况却未见好。
雪地那夜后,她还发了一场高烧。
那天,拓跋越率领十万凌武军攻入凉城,斩杀了城主府和墨府全家,而她未拜堂的相公墨家嫡子墨觉,也仓皇而逃,早已不知踪迹。
她是被凌武军从墨府绑来的。
她恶毒的主母逃跑之前,让人毒哑她的嗓子,不让她说话。
直接把她锁在墨家的院子里,丢给了北凌国的士兵。
说来也奇怪,她如今已是个阶下囚,来照料她的人却一天比一天多,四周一天比一天吵。
这是怕她死了,不能再折磨她了吗?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有人说话。
那声音很冷,冷得她全身刺骨。
“别想着去死,你还不配!”
她好想睁开眼睛,可是她醒不过来,睁不开。
她如同深陷在一个无边的黑洞,蹲在属于自己的角落。
也许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她豆蔻年华,唯一的心动,就是给了素未谋面的北凌国二公子拓跋垠。
期初他们在一个叫书舍的地方,抽中了对方的雅词名,并开始长达三年的通信。
俗称笔友。
她每日勤练字帖,与拓跋垠通信。
他们从未见过,靠书信联系,已有三载。
他们从谈天论地,说到风景人生,再从家国风月诉到相思情意,早已两心相许,互许终生。
而如今她知道,面前的拓跋越是来给拓跋垠报仇的。
因为她这辈子的父亲司徒谦,在一年前给亲自前来提亲的拓跋垠秘密下毒。
司徒谦欲把嫡女司徒雪琴说嫁给北凌大公子结两国邦交,被拓跋垠拒绝,南庸国帝君知晓后,小人之心又想攀西楚国宰相墨家,便叫司徒谦给拓跋垠下毒,以绝后患。
一声“贤婿”,让拓跋垠下了防备之心,饮了司徒谦亲自敬的无色无味的毒酒。
而她被关进了独门小院,完全不知此事,等她知道之时,便是三月前墨家聘礼送达之日。
如不是媒婆点名墨家公子相中了她,她可能还要被关在那独门小院里,一直到司徒雪琴出嫁。
伤心的她听闻拓跋垠中毒后被死侍营救,才放下心来。又听司徒谦威胁,如她不安生嫁到墨家,那解毒丸就不会送往北凌。
她妥协了。
【依儿,再不起床祖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