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跟在父亲身边多年的老人，办事风格比崔胖子严谨得多。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世故和圆滑，杨磊反倒觉得他不适合当店长，只适合当伙计。

即便杨宁表现得再出色，他也没有提拔之意。

坐在杨磊对面的几个土耗子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杨磊身上。

为头的林哥更是一脸得意地拿起花瓶，递给杨磊道：“杨老板，请掌眼，这件钧瓷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赔十杯酒还是十杯茶？”

杨磊调侃道，接过花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并没有拿起来研究。

“杨老板真会开玩笑，这可是我亲自从古墓里面挖出来的，还能有假？要是鉴定是假货，我拿头给你当凳子坐。”

林哥拍着胸脯打着保票，信誓旦旦道。

“据我所知，均不随葬，自从唐玄宗李隆基御览了神钧宝瓷后，亲书立令“钧不随葬”，不能像唐三彩一样当做冥品，近年来出土的大量文物中，还没有一件殉葬品，到了宋徽宗时代，钧瓷的地位已经不是普通御用品和艺术品，它被赋予了“王室”的尊贵、“儒家”的治世、“佛家”的大气、“道家”的通玄。还有“儒门释户道相能，三教从来一祖风”之说，它是最高的王室权力象征，自然而然地雄踞朝廷，不能入土随葬，自取灭亡了，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

杨磊侃侃而谈，博古论今。

一番解读，听得几全土耗子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

林哥是土耗子里面最为精明的一位。

他想了想，开口解释道：“杨老板，这件花瓶不管从何处得来，只要是真品就行了，对不对？”

“要是来路不明，我可不敢收。”

杨磊饶有深意地看向林哥道。

器型保存完好，没有任何瑕疵，加之底座没有沁色，表面的包浆并非长期存放地宫导致的，一看就不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

至于如何流向几个土耗子手中，让他不得不起疑心。

要是他们是从博物馆里，或者从某位大佬家中盗窃而得，他收下了这件货，岂不是替土耗子销赃？

一件钧瓷，价值数百万乃至数千万。

花瓶器型这么大，色泽又十分艳丽，即便收购价也不可能低于千万。

他不可能拿上千万打水漂，还可能惹一身腥。

杨宁一听，显得有些失望。

多好的钧瓷花瓶，他提前打听过土耗子的底价，他们开口只叫价八百万。

这可是有大漏可捡。

土耗子手里的货，哪来的正规渠道。

要么从地底下挖出来，要么从别人手里收购来的，几经辗转才能落到古玩店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