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撇嘴,“我在江南时看遍了男子花言巧嘴,爱你时当你是掌心宝,甜言蜜语一箩筐;不爱时就只当是路边草,连个眼神也欠奉。这样就罢了,偏偏还爱宣扬自己的好名声,内里垃圾表面光鲜。”
“后来我就明白了,男人的嘴靠不住,但如果遇到事情连嘴上都不解释,独自装模作样的消沉难受,那就更靠不住了。”
赵钰抬眼,看着祝春时笑,“目前看来俞大人不是这种人。”
“郡主今天就是想和我聊这个?”祝春时不动如山,别说江南,京城里的男子何尝不是如此,她也是见惯听惯的,因而并不惊讶。
“当然不是。”赵钰见她脸色毫不波动,也觉有趣,她也不卖关子,“只是觉得男人向来自诩深情,嘴上说得再好听也是空谈,祝姑娘如今成婚了,应该更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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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春时闻言心里微动,抬头看过去,赵钰仍旧笑盈盈的,“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过几日祝姑娘就要离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今日就当饯行宴,希望姑娘来年依旧如眼前。”
说着,她举起茶盏,以茶代酒。
听了这一席话,祝春时也大致明白了对方之所以要破坏名声而不成婚的原因。但明白过后她也极佩服赵钰的选择,寻常女子不愿成婚,大多想方设法拖延几年,或是生病或是像阿玉那般从命数入手,但也很少能成功。不同于赵钰快准狠,直接从自身下手,坏了声名逍遥几年,虽说容易误伤无辜,但想来她达到目的后也不会后悔,心志坚定非同常人。
祝春时想到这里,同样也端起了茶盏和她碰杯,喝了这杯饯行茶。
“多谢郡主,那我也祝郡主得偿所愿。”
赵钰含笑,“累及俞大人,还牵连了祝姑娘你,实在抱歉。来日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往江南送信。”
她推过去一张名帖。
祝春时也不推拒,“郡主的好意,我收下了。今日时辰不早,府中也还有事情没处理好,要先告辞了。”
赵钰的话已经说完,见状也不挽留,“我就不送了,有缘再见。”
回府时俞逖也正好回来,二人相视一笑,祝春时接过他递来的任命文书,也稍微有些讶异。
“看来是因祸得福。”想起赵钰的话,她在刹那间明白过来俞逖官职中的蹊跷。
俞逖也笑,“文书下来得急,远安上任县令因为搜刮民脂民膏,上个月刚被丢官革职,如今是县丞在管着县衙的事,所以时间也紧。”
荆州距离京城较远,哪怕是走官道,他们一行人也得花去半个月时间。但偏偏上任县令做事实在过分,自以为打点好上级就行事无忌,逼得当地百姓忍无可忍,集结了十几人徒步走到荆州,击鼓鸣冤,荆州知州知道此事后大怒,上上下下撸掉十几个官员,又上书朝廷,请求调任县令过去。
俞逖折子递的时间刚好,前后脚的功夫到了吏部尚书面前,恰好魏王最近也注意俞逖,心下大惊的同时不忘推波助澜,这份文书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送了过来。
“我还想着起码过了端午再走,看来咱们得在路上过了。”祝春时看了眼出发的时间,朝廷大概也知道不好催太急,因此留了五六日的时间给他们收拾东西和告别。
俞逖也愁,“再过不久就入夏,还不知道远安是什么样子,百姓能不能挺过去,耽搁久了朝廷也怕出事。”
祝春时点了点头,“老爷太太和姨娘知道这件事了吗?六哥也该亲自过去告诉一声。”
俞逖喝了口茶润喉,“老爷就是在吏部,文书从吏部发出来,他怕是比我还早知道。至于太太和姨娘,我想着等你回来了一起去,还有萱姐儿那丫头,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祝春时想起来也忍不住笑,俞和萱虽说及笄了,但在俞逖和她看来,那也就是个小妹妹,凡事都是宠着依着的。前些时候知道她兄长准备外放,那是一个劲儿的舍不得,甚至都想跟着离开了,最后还是邓姨娘出马,才让她安静下来。
“萱姐儿今年的生辰礼,六哥可得提前备好了,咱们到时候在荆州那边,距离也远,送过来也要十好几天,而且那边的东西只怕也没有京城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