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到啥呀？我要是听到了就不过来问你了。我就是看你们俩鬼鬼祟祟地说话，又那么小声，恐怕又是有什么事儿，所以过来问问，闲着不也是闲着吗，我这也是关心你呀。”那人用肩膀轻轻碰了碰赤脚大夫，可却没有换来好脸色。

“得了吧你！我在这里支摊，也没少受你的气，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可是不好意思，实在是没什么笑话让你看。那姑娘就是个病人，我上次就跟你说了。人家姑娘家的病情，你瞎打听什么？问了一次还不够，次次都来问！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告诉那姑娘了，你也看到了，她可是不好惹的到主，到时候她薅光你的头发，你可别来怪我。”赤脚大夫吓唬他道。

“哎呦呦，那可不行！我这头上本来就没剩几根毛了，还来薅我？那姑娘的脾气看着是不好，可我看着，她对你倒还挺好的，虽然有时候也打你、踹你，但她眼里有你啊。”

赤脚大夫一听，立马便来了兴趣。他凑上前笑眯眯地问：“真的假的？她眼里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当然能看出来了！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你没瞧见她看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不过你看她的时候眼睛也是直的，而且还有些不怀好意，色眯眯的呢。”那人一脸坏笑地看着赤脚大夫说。

赤脚大夫轻轻踢了他一脚，强行反驳道：“你嘴里真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谁色眯眯的？我这么正儿八经的一个大夫，你竟然说我色眯眯的？我看是你心术不正，所以看谁都不像好人吧。”

“你要不是心虚了，你踢我干啥？你别再狡辩了，你就是看上那姑娘了，我一眼就瞧得出来。我也是个男人，谁还没看上过女人呀？你对那女人的喜欢全写在脸上了！但看样子，那女人现在对你还是有所防备。”那人一本正经地说。

赤脚大夫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因为事实确实如此。于是他又问：“她对我有所防备，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人昂起了头，坐在了赤脚大夫的小凳子上。“你呀！你以为自己很精明，实际上我看你也蠢得很！你往前一步，她往后一步，那不是防着你是什么？难不成是欲擒故纵啊，人家就是怕你，但怕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想一想。”

“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赤脚大夫挠了挠头，他觉得自己对小凤已经够好了，处处为她着想，也没有找她要什么好处，他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过。想到这儿，他也只好在心里承认，自己对小凤确实有些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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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好怕的？那你只有问自己了，我哪里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儿。你是不是对人家动手动脚来着？我看你刚才就有些坐不住，你说你还是一个大夫呢，手脚还这么不干净，啧啧啧……”那人说完立马站起身，他知道说这话可能会挨打。

果然，赤脚大夫一脚踢了过来，可那小商贩反应快，他便踢了个空。“你小子说话注意些！谁他妈动手动脚了？我那是给她看病把脉！我不碰她，怎么帮她看病？怎么把脉？你懂个屁！”他红着脸强行解释道。

“哎呦呦，我还是第一回看大夫把脉要摸手摸脸的，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医术，竟这样奇特？”那小商贩看赤脚大夫捡起附近的一个破扫帚追过来，便赶紧抬起脚跑了。

“你这张嘴！看我不打死你！你说我就算了，你可不能随便说人家姑娘的事儿，小心人家来撕你的嘴！”赤脚大夫边追边喊。

“你这样护着她做什么？我又没说她什么，瞧你急的，跟猴子似的要上树了！”那人一边跑，一边嘲笑着赤脚大夫，自己的生意也不做了。

赤脚大夫撵不上他，又气不过，只好把那破扫帚扔到他的摊位上，也算是出了口气。他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仿佛感觉那凳子上还有小凤的余温。可他突然想起刚才隔壁那小商贩也坐过这个凳子，便赶紧咧着嘴站了起来，一脸嫌弃地踢开了那小凳子。

“不知道她下回什么时候来？”赤脚大夫有些懊悔，他刚才应该找个由头，让小凤过阵子再来瞧瞧他的。可小凤既兴奋，又想躲着他，还没跟他说两句，那么快就走了。

赤脚大夫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靠在墙边歪着头，抱着胳膊一直发呆，脑海里总是不断地浮现小凤的那张脸和复杂的神情。他不由得笑了笑，又摸起了脸上那颗痣上的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