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元愉一方还是乐正期一方,都有牺牲,乐正熠带人将他们搬出来。
敌方的扔在一边,自己这边的帮他们整理好遗容,乐正储扯下元愉房间里那面印着城徽的旗帜将盛朗包起。
乐正期找到白城和颜意,说想要为他们静默哀悼,询问需不需要告知他们的亲属。
告知亲属——这是一场战后要做的最难的一件事情。
末世以来,大家已经逐渐形成一个惯例,同意出去就代表签下生死状,没回来就证明再也回不来了。
黎民和书德自愿担起告知这个重担,得到的回应大多是装作坚强的静默或嘴上说着“知道了”但眼泪早已流成河。
他们的亲属都没有来见他们最后一面。
盛朗的父亲说:“山高路远,愿他安歇。若有来生,望他生于和平盛世、富足之家……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语音挂断,他面对白日虚空:“朗儿,三十周岁快乐!”
他的尾音已然是压制不住的颤抖,他那精心培育三十年的孩子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去,他比谁都心痛。
可他还是不愿过来看他最后一眼,怕自己悔恨,怕自己不舍,怕自己扰了他的往生路。
这个世界没有很好,但他的孩子足够好。
是这个世界不配。
颜意抬头与双日对视,思绪飘远,盛朗那贵公子矜贵自持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以前,有人说他是儒雅总裁,有人说他是富家公子,有人说他腹有诗书气自华。现在,他是一名舍生取义的战士。
思绪回笼,颜意想到,不管是和董岸一战还是和刘富贵一战,他们都没来得及带走那些牺牲的人。
末世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今日不知明日事,意外比明天来得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