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片刻,他们退出了营帐,把一个私人空间留给了朱雄英。
可他们没等多久,朱雄英就拉开帐帘走了出来。
他把信贴身放好后,又简单的擦了把脸,脸上看不出有丝毫哭过的痕迹。
这时候,傅让递过去一个包袱。
他说道:
“这是太子爷让臣捎来的熊皮褥子...”
朱雄英沉默一阵,声音有些嘶哑:
“父亲还说什么了?”
“别的倒没再说什么...”傅让有些迟疑,小心的瞥了眼朱雄英的脸色,才接着说道:
“只是那几日太子爷总是叹气,也总是无故的发火,为此...惩治了好几个不晓事的太监宫女...”
朱雄英又默不作声了,沉默的抬头看向远方。
远方,是橘红色的黄昏。
大漠上的落日很圆,也很凄美,带着一些无助与寒冷。
他看了很久,等一阵清风再次吹动他盔上的缨穗时,他抬脚向前方走去。
他迫切的需要吹一吹风和走一走路,这份沉甸甸的关怀,让他如鲠在喉。
这也是他这几日行军的惯例了。
这几日他持之以恒,每日扎下营后,他都会去各营走一走,和健谈的军士说上几句闲话,看看士气是否依然旺盛。
闲话之余,他也会帮着干些活,或是修钉马铁,或是保养弓弩,或者是用铡刀铡几束马草。
尽管手笨,也屡遭那些兵油子的嫌弃,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
这会扎了营,正是埋锅造饭的时候,各营燃起了炊烟,空气中也飘荡着柴火和稻米的香气。
大漠长河的落日,把朱雄英的脸,照成了橘红色,他缓缓的走着,走的很慢,也漫无目的。
在这种千里之外的特殊场合,那封啰嗦家信和熊皮褥子,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封信让他觉得,仿佛老爷子越过了千山万水,一直就在他身边,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在路过一个枪兵营的时候,十几个枪兵拦住了他们。
一个眉目阳光、牙齿很白,看上去有个十七八岁的娃娃兵站在最前面,他看了一眼朱雄英身后的侍卫,带着些谨慎和小心问道:
“小哥,你识的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