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取暖器的亮光。

他的表情渐渐难看了起来。

宋宁现在宁可用取暖器都不来粘着他了？

之前宋宁可不是这样的，蓝斯回忆了一下之前出门他们的相处模式——宋宁总爱甜甜冲他笑一笑，然后说一句‘好冷哦哥’撒着娇就往他的怀里窝去，再窝在他的怀里讨好地说一句‘哥还是你身上最暖和了’。

回忆结束，手里做饭的厨具被捏得变了形。

蓝斯低头看了一眼，满脸烦躁随手往后一扔，却极其意外发出砸中了什么的声音。

“嘶！”

“什么人？”

蓝斯锐利的目光扫过那片看似空无一人的空地。

“哥，怎么了？”

宋宁听到声音从店里冲了出来。

白烟化作黑色的浓雾，在宋宁冲出来的瞬间立即将人围了起来，一道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浓雾宛若一道铁链缠上了宋宁的脖子，让他微微有些窒息。

“这、这是什么？”

“好久不见了，这是我送给两位的一点小惊喜。”

浓雾逐渐凝出一张脸来，宋宁瞳孔猛缩。

“是你，江丞！”

他看见江丞这张明显异变的脸，心底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当初果然想得不错。

这个江丞不是什么好人。

“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还记得我。”

江丞微微一笑，仿佛还有几分之前的儒雅。

但下一秒他的异色双瞳里面藏不住的扭曲，语气也变得极其阴森起来了。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话，我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说起来，我似乎应该和你们说一声谢谢，对吗？真正发明了晶核发电机的人。”

“是我，你放了他。”

蓝斯银灰色的眼神里翻涌着难得鲜明的情绪，那是一种久经荒芜后刚长出来芳草地的星球忽然再次遭遇了袭击，希望似乎又要化作绝望前的崩溃。

江丞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你居然也会有这种表情？”

那双异瞳里充满了讥讽，刷地冷下脸来。

“你之前不是很高傲吗？啊？装出一副谁也看不起的模样，现在倒是知道慌了？”

他说完又冷笑地把宋宁脖颈勒紧了一些。

“你也是，我只不过和你说两句话而已，你倒好直接怂恿他带着你跑了？”

他的眼尖，浓雾拉扯开宋宁厚重的外衣，露出他脖子上的一个红痕。

江丞的眸色立即阴鸷了许多，“不过是一个饥渴靠男人养的臭婊子而已，装什么清高？”

宋宁垂下眼，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这种时候，他居然完全不紧张，为什么？

他甚至因为江丞说的这些和动作有点想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