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几个混子敲开了史家的院子,混子的头目是乡里有名的地头蛇阿良,却见他身后跟着好些个混子,手中都抄着家伙,“史家阿郎在否?”
史明顺此刻正在厨间打朱氏,根本未曾听到门外这一群特殊的来客。
“若是不在,我们可是要自己进来了!”阿良腰间别着一个绣着牡丹百合的钱袋子,大摇大摆得走了进来,慕容玉楼见状,却是大大方方的站在那处,她闭着眼睛,听着来者的脚步。
阿良在院中站定,看见慕容玉楼,也知她便是大司马家的那位千金娘子,如今竟在院中干粗活,眼中竟是不屑,“小娘子!你们家柳夫人在家吗?”
慕容玉楼听罢,点了点头,“郎主和柳夫人都在厨间。”
阿良打量着这个不慌不忙的小娘子,厨间传来这么大的动静,她手中的动作却是那般不疾不徐,要么是能沉得住气,要么就是真傻。
厨间的动静似乎有些轻了,阿良便带着几个混子走到了厨间门口,朝里头喊道,“哟,今日竟这么热闹啊!”
柳氏一看来人,方才做壁上观的表情忽而便崩溃了,她支支吾吾得朝阿良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难得柳夫人还记得咱们,那柳夫人还记不记得上月欠我们的钱啊?”阿良右手拿着棍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他的左手上。
院中的慕容玉楼听得仔细,眼下柳氏是真的慌了。
原以为史俊生好赌成性,实则不然,柳氏也极为好赌,这是慕容玉楼不经意间发现的,大司马中拨过来的补给,一年有十两,十两银钱,可够一户人家吃上好些年,朱氏和柳氏二人狼狈为奸,这原本要给她慕容玉楼的补给全都被她们二人平分。
朱氏的银钱大多都给了史俊生,而柳氏的钱,大多都和史俊生一同输在了赌场之上。
有赌便有输,有输便有借,是故她便欠下了赌场一大笔债,起先,有慕容玉楼的补给她还能还上,如今她还不上了,当然便百般折磨慕容玉楼了。
昨日史俊生被朱氏闹出这么大动静,乡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晓?况且史家附近还有暗哨盯着,她只不过是无意之间说了句,史家大郎发了月例银子,阿良自然是要来讨要钱财的。
小主,
慕容玉楼呵呵浅笑,抖了抖手中浆洗好的衣物,这回看她们怎么接招。
“小娘子如此,着实不太厚道了。”这是昨夜的那个玉面神医的声音。慕容玉楼立刻敛了神色,她方才太过于关注厨间的场景,竟一时未顾得上院门口。
汉子是朱氏偷的,银钱是柳氏输的,根本就不关她任何事,她只不过是不小心拆穿罢了。
“将米糊点在穷绔上,这实在不太高明。”她忽而觉得这个玉面神医渐渐得靠近她。
可当他看向那条被史明顺丢在地上的穷绔时,本想说些什么的他竟一时语塞。
慕容玉楼怎么可能作假呢?这条穷绔可是朱氏让她拿去丢的,上面的痕迹还是一个孩童告诉她的,孩童还笑话她喝米糊竟喝到了穷绔上不知羞。
见那神医语塞,慕容玉楼便道,“也不知这位医生来史家所谓何事?难不成史家大郎的伤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