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姐弟俩有空便会去河边捞鱼摸虾,改善伙食,即便收获寥寥,也能补充些许伙食。
林嬉每天都要来回赶十五公里的路,大道不能走,只能通过村庄后面的山翻过去,从另一边下。
他原本的材质不错的快靴都磨破了,缝缝补补直到彻底不能穿为止,小冬姐就给他缝了几双草鞋。
渐渐地,日子不算好可比起大多数在外流离失所的人来说,已经非常幸福了。
在那云雾缭绕山间野草丛中,林嬉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着,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
蓦地,一阵轻微却规律的脚步声从旁侧树林传来,林嬉瞬间警觉,身子紧绷,猫腰躲在一块巨石之后,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把防身用的短刀。
还没等他缓过神,几个人影已从林间闪出,身着灰扑扑、打着补丁的军装,头戴破旧军帽,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枪稳稳地挎在肩头——是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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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队长身形矫健,目光扫到林嬉时,微微一怔,旋即抬手示意队员们别出声,轻声问道:“小伙子,你咋一个人在这荒山里跑?小心黑瞎子哦。”
林嬉定了定神,听出对方并无恶意,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
从怀中掏出那块象征地下组织身份的铁片,递上前去:“大哥,这个……你们认识吗?”
队长接过玉佩,细细端详,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握住林嬉的手:
“哎呀,可算碰上自己人了!我们在这山林里扎营,天天盯着山下日军动向,正愁消息不灵通呢。”
众人围坐于山林隐蔽处,林嬉将日军近期要大规模进山“扫荡”、城内兵力调配的情报一一道来,声音虽因疲惫有些沙哑,却条理清晰。
游击队队长则铺开地图,指着周边几个关键据点,说着他们掌握的日军物资储备、巡逻规律。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情报如丝线般一一串联。
交换完信息,林嬉深知自己肩上的重任。
往后,山里游击队缺物资、少药品,他便利用地下组织在城里的隐秘网络,筹集药品、粮食,想法子偷运出城。
地下组织若想掌握城外日军军事调动,林嬉就马不停蹄奔往游击队营地,带回一手情报。
每次穿梭在山林与城镇间,身体是疲惫的,可是精神却日渐饱满,不管怎样,他看到了剿灭敌人的希望。
消息瞒不住小冬姐,这个胆怯的女孩第一次鼓起勇气请求加入游击队的后勤,成了跟随卫生员的小护士。
荒村注入人气之后,野草仿佛停止了生长,偌大的村落逐渐变成了伤员救治的秘密基地。
期间,林嬉也在全力打听姐姐们的消息,可无论是城内的地下组织,还是游击部队,都没有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信息。
林嬉乐观地想,没关系的,没有消息或许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翌日。
林嬉正猫在荒村那间临时充作伙房的土坯屋里,双手沾满白面,额头上挂着细密汗珠,专心致志地揉着面团。
旁边炉火正旺,锅里咕嘟咕嘟煮着野菜汤,热气氤氲。
他身旁围坐着几个裹着纱布的年轻游击队员,眼巴巴瞅着他手中面团,等着他把馒头下锅蒸出松软喷香的劲儿。
“嬉子,你这手艺,赶明儿可得多教教咱,天天啃干粮,都快忘了白面馒头啥滋味咯!”
一小战士咧着嘴笑道。
林嬉抬眸,嘴角噙着笑正欲搭话,就见队长火急火燎冲进屋来,脚下带起一溜尘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林嬉,出事了!”队长喘着粗气,双手握拳,指节泛白。
“你那些个姐姐,全被日军抓走了,刚收到风声,人都关在城里大牢。那帮畜生还故意放出消息,明摆着是拿捏咱们呢!”
林嬉只觉脑袋“嗡”地一响,手上面团“啪嗒”落到案板上,身体晃了晃,眼眶瞬间红透。
姐姐们的音容笑貌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
还没等林嬉缓过神,通信员又风风火火跑来:
“队长、嬉子,城镇地下组织急信,有批重要资料,关乎近期日军战略部署调整、兵力运输线路,要联合咱们游击队、地下组织和义勇军,三方协同作战,给日军来个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