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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没有见识过他们的力量,你那条手少说也要两个月才能痊愈。
“要想救你妹妹回来,只有让里克出手,才尚有一丝机会。”
而后,袁方握着拐杖缓缓起身,又对在场的各位道:“而且我们袁家从好几代之前就不再亲自参与猎人这个职业了,因为那一代的关系,我们几家遭受过多少猎杀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每一次追杀我们都要花钱让那些猎人来地方,而且家族里的人被抓走的次数也不下百次,光是那些猎人在大漠戈壁里忍受着烈日温差的煎熬,我们却在背后享受成果就足以让袁家在猎人界声名狼藉。
“而且猎人与委托人之间从来不是所谓的雇佣关系,而是被求跟求人的求助关系,人家同意就接下任务,不同意便可以把你如垃圾一般踢开。
“如果不是足够高昂的委托费,哪个猎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接我们袁家发出的任务?”
袁家唯一话事人、家族的主人在众人面前说着这些从未被挑明的话,将事实摆在不明就里的主人面前,赤.裸.裸的事实令袁家上下惊讶的同时又感到羞愧,可袁方还在说着。
“可有些东西哪怕是再多的金钱也是无法弥补的,就像是钱不能使人复活,我们每一次委托都是将一名猎人推向火坑,要是运气好,猎人们可以带着族人回来,运气差一些,就是猎人死了,族人回来。
“但你们有没想过,每一次委托都意味着在一件血淋淋的事件上再叠加一条或者更多条人命,而这就说明会有很多种结果:猎人跟族人都安全回来;族人死了,猎人活着;族人活着,猎人死了或者是两者都死了。
“哪一种情况都有可能,我们是求人的人,尽可能放低姿态是我们应做的;而每一个猎人背后都可能有着一个家庭,他们死了,那个家庭的支柱就会轰然倒塌,所以……袁家在猎人界被冠以‘无可救药的家族’也不是空谈。”
“各位,都好好想想我这番话,要是以后各位的后代接管了家族,希望能尊重那些猎人,而不是以高姿态去要求他们,猎人这个职业的生命……其实就是生命。”
袁家家主终于结束了颇为漫长的讲话,而后拄着拐杖慢慢地拖着一条瘸腿走向自己的屋子,而袁黎看着父亲的背影,忽然明白了这番话的意义。
袁方那条瘸腿是一场追杀的产物,那一次袁家的老家主雇佣了一名猎人营救自己的儿子,而猎人与袁方跟追杀他的纯种日行者王族斡旋十日之久,袁方跟着那名猎人经历了大大小小将近三十场战斗,建立起了友谊,而那猎人却在最后一战中为保护袁方被一刀洞穿心脏,之后袁方以一条腿的代价将那纯种日行者猎杀。
他这条命是猎人给的,他感谢着猎人,但却因家族的宿命而不断让猎人们帮助袁家,推他们下火坑,这是一种罪……只有袁方才能知道的罪过。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袁黎深深地望着袁方,口中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