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毫无惧色,它既输了,既然新天规也已经诞生,那它认罪伏法,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龙头铡猛然铡下,直直朝天道的脖子而去,就在龙头铡落在天道脖子的那一瞬间,天地间风云变色,万鬼哭嚎。
想来天道执掌世间万万年,它的功和过都过于沉厚,世间所有纸张都写不下天道的功绩,自然,像它这样层次的存在,一旦犯错,也必定导致千万人的死亡,罄竹难书。
龙头铡铡刀落下,天道的头和身子分离,从它幻化的躯体之中流出无数“鲜血”
这些鲜血流入十万大山之中,再流到外间,在短短时间内形成一条河流,而这条河流中流的当然不是真正的鲜血。
天道无形,怎么可能会有鲜血?
这些看似是鲜血的河流,都是天道的力量而已。
天道曾因一时执念,和巫妖合作,挑起战争,拉长了战线,使得天地间死了更多人,也曾因挑起凶神长明和冰神银姬的嫌隙,派出织仙,使得凶神长明成为堕神为祸世间。
天道犯了诸多的错,现在,龙头铡铡出它的部分力量,反哺给世间,弥补世间遭受的创伤,才是理所应当。
弦乐之上的神明们眼也不眨,看着天道被“斩首”
他们连眼睛都不敢眨,都想知道,强如天道,真的会被新天规诛杀吗?
显然,不能。
新天规虽强,但也不至于能杀死天道,而且,天道若是真正的消亡了,世间又哪里再来一个天道来清算因果呢?
眼见着,幻化成玉昭霁模样的天道人头落地,鲜血化为河流,人头化为一片果林,反哺世间之后,天道的脖子处再度长出一个新的头。
这颗新长出的头仍然是玉昭霁的外貌,天道似乎也感受不到疼,脸上没有一点痛苦之色。
那名花冠神明讶然:“这就结束了?”
这也太……轻微了吧。
虽说诸神都有心理准备,知晓按照天道多年的功劳,不可能真的就此将天道诛灭到魂飞魄散,但是,仅仅是这样的受罚程度,也不得不让神明们说一句轻微、太轻微了。
玉昭霁和希衡则静观其变,他们的力量组成了新天规,所以,他们知道,惩罚并未结束。
天道新长出了一颗头之后,也并未离开龙头铡的范围。
紧接着,那道已经落下一次的龙头铡再度落下,将天道新长出来的头给砍下,这颗头再度落到世间,又幻化成为一片果林。
神明们都没想到会这样,眼见着,短短时间之内,天道就已经被斩了几颗头,而且,这场刑罚好似并未停止,不知多久才能结束。
玉昭霁闭眼感受了一下新天规的规则之力,睁开眼睛:“十年。”
希衡问:“天道将在此受十年刑罚?”
玉昭霁颔首:“是。”
神明们面面相觑,这样的责罚程度不只一点儿也不轻,相对应的,已经十分重了。
且看哪怕强如天道,在这样循环往复的砍头过程中,也渐渐身体苍白。
但天道终究是天道,它犯了错,却也甘愿受罚,没有一点反抗之举,十分配合。
希衡不忍再看,玉昭霁也没兴趣再看天道受罚的过程——本质上,希衡、玉昭霁和天道没有根本上的矛盾,他们之间的分歧只是道不同而已。
现在新天规诞生,他们之间的分歧自然也就消失了。
玉昭霁不再看天道受罚还有一个原因——天道现在用的是他的形貌。
在玉昭霁看来,这副场景显然不怎么美妙。
希衡和玉昭霁心理素质极强,对道的理解也比其余神明深得多,他们能够如常看待眼前这一切,可是,神明中有几个相对来说道行低的神明,可就难以接受眼前这一切。
他们认为新天规实在太凶残了。
神明永生,可神明一旦犯错,就跟天道一样,要被押在这儿斩上十年百年的头?
这是什么疾苦?
他们绝不能承受,他们修习成神,是为了自由自在,而不是活活给自己身上戴上枷锁的!
当即,神明中有三位神明,分别是绫罗之神,寿元之神以及风神。
三位神明同时迸发出神力,如山海的绫罗,如刀刃的狂风以及蕴含着生命力的丝线同时朝月宫之外投掷而去,没入下界的山上,就此为连接。
三位神明靠着这三道连接,往月宫之外逃窜,想要逃下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些神明无法反应过来。
但是,希衡和玉昭霁不在反应慢的神明之列。
玉昭霁眉眼冷淡:“本君开恩,让你们得享神力,成功成神,已经是容了情,现在你们不打一声招呼便离开,真当本君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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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和绫罗之神自知理亏,不出一言。
那位寿元之神则理直气壮得多,寿元之神一边飞出月宫,一边扭头大喊:“殿下,我成神的确承了你的情,可我成神不是为了受人管束!什么新天规,它定的规矩我同意了吗?既然上界不得自由,那我还不如回到下界,过我无拘无束的日子!”
眼见着玉昭霁要召出焚杀的混沌火焰,希衡出声:“不受约束自然可以,但是,就得将神位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