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巫妖,是我们本就要做的,至于第二步,现在想想,也是必然。”希衡说。
既然神也需要制约,那么天道自然也需要制约。
否则神明自我制约以后,天道却无拘无束,那也不是平衡。
所以希衡才说,这是一条必然之举,现在,她们只是走在必须要走的路上而已。
玉昭霁同样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约束神明、约束天道,的确,制约才是走向长存的办法,放纵则是毁灭的开端。”
玉昭霁是铁板钉钉的魔道神明之首,但他也同意约束神明。
因为这才是智慧之举,就像玉昭霁身为魔族实际的掌权者,他制订律法时,同样会制订约束魔族皇族的律法,只有己方都受到约束,谁都不敢过于造次,这世界的秩序才会持续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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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衡和玉昭霁一边讨论,一边走到鸡鸣台。
鸡鸣台在赤霄城的一处高山上,之所以叫鸡鸣台,是因为高山顶上突出了一块石头,这块大石不大不小,所以被称作台,它的旁边石壁因为常年风吹雨打、岩石剥落,逐渐形成了一只雄鸡图案,鸡冠高耸。
所以,此处叫做鸡鸣台。
这座山峰也因此得名鸡鸣山。
希衡和玉昭霁从山下而来,的确看到了鸡鸣台的奇观。
因为鸡鸣台的地理位置特殊,此刻,鸡鸣台旁边一射之地的大石处都是幽暗一片,只有鸡鸣台的方寸之地遍洒朝阳,这朝阳至纯至正,如同云层中洒下的金光,将鸡鸣台照耀得金光遍地。
整座山峰,只有这一处光明之地。
希衡伸出手,阳光落到她的指尖,而后,转化为至阳之力落入玉昭霁身上。
的确有用,扁无真君果然医术高明。
玉昭霁走到鸡鸣台上,希衡则拿出一个玉瓶,吸收这些阳光。她从鸡鸣山下上来时,就已经吸收了足够的人气,现在只剩下阳光。
鸡鸣台上不只有阳光,还有放眼望去的天下。
此时赤霄城中也很热闹,这是战时,哪怕是深夜也有许多守卫在值班,值班的守卫肃穆威严,等着换班的守卫们则聚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
军纪严明,他们不敢喝酒,就以茶代酒,坐着说一些战前的事。
也有女守卫话没那么多,淡淡坐在另一边,喝一些茶,擦着手里的武器。
除开这些守卫负责赤霄城的巡逻之外,战时全民都是战备状态,这时还有织娘们半夜起来,趁着夜色织一些战时要用的衣物。
现在天气不凉,但是这场战争说不定要打过一场寒冬,虽说修士能够保暖,但是,织娘们新织的衣物更为暖和,还能起到防水作用,这是用来防巫妖病原通过水来传播。
美丽的织娘们和热火朝天的守卫们眼神相接,空气中都是男女特殊的暧昧和挑逗。
希衡和玉昭霁站着,打量这些市井男女,耳边飘荡着这特殊的欢声笑语。
连远远站着的昭阳和昭影也隐约看到了这些场景,沉默的昭阳和昭影都下意识扯出一个笑意。
生命的迷人之处就在于,无论过往经历了多少困苦磨难,也还是能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为一个几乎想不到的事情感到心情愉悦、彻底放松。
希衡看了好一会儿,她说:“赤霄城内的守卫、织娘尚且知晓城亡人不存,神,怎么会不知道呢?”
希衡道:“经历千万劫难成神,照理,无论是心智、修为还是判断力都要比普通人强上千百倍,神,当初是怎么内乱灭亡的?”
希衡在这时问起这件事,并不是无的放矢。
她需要知晓天道在曾经用过什么法子,使得那么强大的神都全部陨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因为天道也很有可能再对他们用同样的法子。
玉昭霁沉吟:“我的确可以知道这一点。”
“我吞噬了凶神残念,凶神残念彻底消亡前,我看见了那段隐约的历史。”玉昭霁说,“但是,那段历史太多正道魔道神明在混战,余威尚存,我无法用眼睛看见,想要知道全貌,需要你我以一段神识同时进入。”
希衡注意到他的话。
“同时?我们二人缺一不可?”
玉昭霁说:“是,神明混战余威尚存,那处记忆空间随时会坍塌,你我一人之力为清,一人为浊,连在一起就能组成一个世界。那个记忆空间一旦坍塌,我们就能通过那个世界平安离开,回到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