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没完了!”卫枫伸手便来拉她,倒是卫栀伸臂一拦,“这不是很好么,二哥,让她看一眼死心。”便向卫楹道:“姐陪你去。你上车。”
卫枫还待发作,沈凤鸣悠悠道:“你也别把人逼太紧了。你这四妹的脾性,你再拦着,怕要适得其反。”
卫枫哼了一声,拂拂袖,倏然又起身前掠,落到那姐妹两个的车辕上。沈凤鸣眯目看着他的背影身形。他虽看似身高人重,可落下时那车并没有多余的晃动。轻功习到这个程度的,身手应该都不会太差,而这只是个名气远逊其父兄的次子。若用夏家庄来比较,已离开的田琝自不用提,而一向用功的夏琛只怕也并不能做到这个程度,无双卫看来绝非浪得虚名,至少在本家这年轻一辈的武学造诣上,已然胜过了夏家庄,算得是后继有人。
他也驱车向前,跟随着绕至夏家庄正门。卫栀和卫楹已然上前敲门等待通报,好巧不巧,却见刺刺正走了出来,想见适才自己离开武林坊之后,她决定还是先拜访夏家庄。沈凤鸣当下里抬手招呼。
刺刺见他,有点意外,正近前来要说话,迎面却先被一个陌生少年拦了去路,只见他一个作揖:“这位姑娘也是夏家庄的朋友?在下卫枫,姑娘风姿不凡,不知怎生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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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凤鸣这面看去,恰好能看到门口的卫栀见了卫枫这举动,捂着嘴向卫楹发笑。其实先前卫栀自己在“无双车马”径来拍沈凤鸣说话,与她这二哥堪称如出一辙,可男女毕竟有别,兄妹两个与沈凤鸣套近乎若还算不上“孟浪”,那么卫枫如此这般去与刺刺搭话,至少也足称“唐突”了。
刺刺一时停步,怔了一怔,刚抬起一双手准备回个礼,沈凤鸣已经上了前去,咳了一声,替她回答:“单刺刺。”
按理说,他当然绝不该替一个姑娘把她的名字随意透露了出去,可——单刺刺应当是个例外。果然轮到卫枫怔了一怔,他然后面色微变,腾地退开了一步,以十万分的知趣口吻连连躬身道:“得罪了,得罪了,勿怪,勿怪。”
——在这个江南,大概已经没有一家一派不知道夏琰与单刺刺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一门一户没听说过夏琰已然击败了号称“第一高手”的拓跋孤。即使夏琰已经失踪超过一个月,即使坊间传闻他与单刺刺多已恩断义绝,可但凡不是嫌命长的,当绝没有一个至于敢公然去搭讪刺刺。
左右,眼下知道刺刺来临安的人也多了起来,沈凤鸣并不指望能将这消息当作秘密来守住。那东水盟若真是要因了自己告诉卫枫才得知刺刺前来临安的消息,那倒反证明了瞿安与之没有关系,也证明了曲重生在临安的消息网渠实在并不怎样。无论如何,等他们能有所行动,恐怕刺刺早就离开临安了。
既然沈凤鸣已经答了,刺刺便只朝卫枫笑笑,跟着沈凤鸣走到马车旁:“我以为沈大哥晚上才来——我还准备返去苏姨那学暗器针法呢。”
她这一笑实在令卫枫越发惆怅,怅怅然也走到自家马车旁,叹了口气往车轮子上就坐下了。这当然绝不是说卫家二少对一个姑娘一眼就到了难以自拔的程度,只不过突然领悟了——原来笑起来这么好看的姑娘,大多都与自己无关。
“我调查点事,碰巧就转回来了,一会儿还消走。”沈凤鸣道,“你见过夏庄主了?”
刺刺摇摇头:“夏伯伯不在,我和伯母说了一会子话。”
“君超怎么样了?”沈凤鸣问到这句的时候,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那面卫楹和卫栀已经被请进去了。
“还是一直没醒,日夜让人守着。”刺刺道,“伯母说,原本过了上元,他们就该启程到梅州去了,不过因为君超一直不好,朝中便给了夏伯伯一月的宽限,让他在临安多留些日子。”
她停顿了一下:“想必也是禁城里头还没找到能替他的人,好不容易平稳下来,他若一走又要生乱。夏伯母也是说……说希望这一个月里,能等到君黎哥回来,不然,她担心……不知怎生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