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猜想,白霜该是在遍地生霜的时节出生的。她若能活到今日,年纪也该有四十九了。按她的说法,她是被她师父捡来的孤儿,且不论她师父究竟是不是杜若云,可若关神医的故事真是发生在五十年前的,或许她其实是杜若云亲生的女儿也说不定。”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他们是不在意什么白霜是捡来的还是亲生的,可单疾泉这句话的意思,明明白白是在指关翘最后一次离开之前,对杜若云做了一些什么。
“我……我想想……”关老大夫似乎努力在回想那一日从杜家匆匆跑出来的兄长的表情。适才那一句“怒火中烧,摔门而出”似乎不足以涵盖当日的全部,也无怪乎单疾泉觉得其中少了一点什么。倘若真如单疾泉所说,关翘表情里的不可置信与其说是不可置信杜若云背着他与旁人暗中书信往来,不如说是不可置信自己在急怒之下,对她用了强。
他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关翘。若燃烧着那样熊熊的妒火,他有什么做不出来?
待到冷静下来,大错已成,他再要回过头去求见杜若云,却被她拒于门外了。如果杜若云是寻常女儿家,或许经此事后,也便从了他,嫁了他了。只可惜她是杜若云。她若不喜欢你,终究还是不喜欢,宁愿去死,也不会肯嫁他――或者说,经此一事,或许原本还有那么一点可能嫁他,如今却愈发没有了。
杜家长辈当时却自然不知道此事,否则岂能放过了他。这自然也是因为杜若云并没有说――她没对任何人说,不知是否源于究竟念了与关翘那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念了是自己“背叛”了他。可不知她在关翘后来苦苦哀求时最后说了什么样绝情的话,竟至于让关翘心灰意冷――那心灰意冷却是真的,是装不出来的。或许他也了解杜若云的性格,他知道,自己永难再赢得她的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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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十年之后他是否真的与杜若云,与叶之昙重见了?那个始终不知情的叶之昙,不知当年是否因为突然收到了要绝情断义的信,才特地前来寻找,可失了身的杜若云,自然再不可能见他了,除了绝情断义,还能怎样呢?她对于叶之昙也许是真的倾心;他对于她也是。可好强如杜若云,又怎会肯见他、肯对他说出真相呢?
关老大夫仔细想了记忆中那些来龙去脉,竟生慨叹。难道原来如此?难道原来竟至如此?
单疾泉也已低头不语,这一切真相对他也不重要,他唯一在意的,是为白霜寻到她真正的身世而已。他那个高傲的故友,若不是没有可借慰藉的双亲,或许性情也不至于孤僻到那般,或许最终也不至于那样烈烈而殒。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道:“我要说的说完了,教主的决定,我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