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徐望月方才所说,自己是个爱民如子的好明君,可为何太子竟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太子并未发现圣上的想法,不断地在心口思索着,为何徐望月会和陆遮有婚约?
若是陆遮死了,这婚约是不是自然而然没了?
他此刻有些后悔,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救陆遮。
太子还想开口说什么圣上也是冲他摆了摆手:“你且退下吧。”
“父皇!”太子抬头,语气忍不住有些急躁。
他现在把徐望月送走,万一裴长意偷偷把人带走了怎么办?
可他这一抬眸,瞧见父亲已不如年少时那般身强力壮,看起来隐隐有一丝老态龙钟的模样。
太子咬了咬牙,果然父皇就是老糊涂了。
他乃是太子,他看上的女人若是得不到,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见圣上似乎真动了气,太子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回了东宫。
这一夜,圣上未曾睡着,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徐望月所说的话。
他一生爱戴的百姓如此敬重于他,可他的儿子,似乎真不及他一半。
太子被召见时,徐望月已被圣上送出了宫。
她只是一个平民女子,自然没有留宿宫中的道理。
她才刚出宫门,远远地便瞧见一辆马车正等着她。
徐望月方才面见圣上,整个人都有些麻了,似乎也没那么害怕。
如今瞧见裴长意来接他的马车,她这才感受到,原来她如此紧张害怕。
月色下,一道人影从马车上下来。
裴长意垂眸,泼墨般的瞳子映着她的身影。
他深深凝视她的漆黑眸底,再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像是落入一粒火星般,熊熊燃烧起来,炙热到泛着赤色火焰。
他快步向自己走来,在徐望月腿软摔倒,之前一把搂住她的腰身。
“你可还好?”裴长意的声音隐隐有一些颤抖,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在墨黑不见底的眼眸深处。
徐望月缓缓摇了摇头,回头望了一眼红墙灰瓦,只觉得犹如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她拆解入腹。
她心口一颤,紧紧握住裴长意的胳膊,让自己站稳:“世子爷,先上马车。”
她此刻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头也不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