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面色不显,却是凝眉静静地听徐望月说着。
他倒要看看她在想什么,竟敢拒婚。
徐望月镇定下来,语气平静地说道:“父亲说过,当今圣上最为信重孝道,不知我父亲可有说错?”
圣上没想到这小女子明明紧张害怕,却还敢反问自己。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不错,百善孝为先。”
圣上越发有些好奇徐望月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难不成她不想嫁给太子是为了尽孝?
徐望月提了几句父亲,此刻倒是静下心来,不再如此恐惧。
反正这些话都是她父亲说的,若是圣上真发怒,那也是她父亲的错。
徐望月从怀里掏出母亲留给她的那纸婚书,交给身旁的公公:“有劳公公,呈给圣上。”
圣上的角度只能瞧见一张薄薄的纸,也看不清那上面是什么。
由公公递到他手中,他这才看清,这竟是一纸泛黄的婚书。
上头写得很清楚,要将小女徐望月配给陆遮为妻。
陆遮?圣上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许久,这又是谁?
他挑眉看向徐望月,放下手中婚书:“这是何意?”
徐望月径直跪下,语气温柔却坚定:“回禀圣上,这纸婚书是我小娘死之前定下的。”
“百善孝为先,一女不能二嫁。”
“若是圣上不能成全我嫁给陆遮哥哥的心意,我与他的这纸婚书,就只能来世再续前缘了。”
圣上抬指,揉了揉眉心。
陆遮?
陆遮又是何人?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婚书上的名字,确认陆遮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
小主,
他分明记得,当日要娶徐望月的乃是定远侯府的那个二小子裴长远,后来是他的状元郎裴长意去抢亲。
太子方才想要求娶徐望月,圣上担心的是裴长意和徐望月是否心意相通,如此一来怕是伤了臣子的心。
不过此事只要徐望月肯点头,他料定裴长意定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们二人之间婚事未定,他颁下一道旨意,便也不算君夺臣妻。
圣上非常看重裴长意,觉得他很厉害,是个好帮手。
若是裴长意和旁人相争一个女子,圣上定是要助他一臂之力,可如今瞧上徐望月的是太子。
君臣有别,想来裴长意也不会介意。
可圣上万万没想到,徐望月会拿出这纸婚书,而且她想要嫁的人并非是裴长意,而是这个陆遮。
圣上开口问道:“这个陆遮又是何人?之前与你定下婚约的不是裴家那个老二?”
徐望月摇了摇头,抬起头时,眼底已是掠过了一抹雾气:“圣上有所不知,这门婚事乃是我嫡母许氏与定远侯府老夫人擅自定下的。”
“此事我根本不知,当日我亦是被硬抓上花轿,为此我的丫鬟还受了重伤……”
听到她这么说,圣上猛得一掌拍在桌上:“竟然有这样的事?许氏竟有如此胆子?”
徐望月忍住眼泪继续说道:“当日,裴大人也并非要抢亲,而是怕我寻死,先救下我。”
这番话亦是徐望月和裴长意之前商议好的,既然要拿出婚书来说服圣上,便要将当日知识解释得清清楚楚。
徐望月继续说道:“臣女之前随长姐一同入定远侯府,所以才会认识两位裴公子。”
“裴大人为人清风朗月,自然是瞧不得他们如此行事。”
见圣上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徐望月继续说道:“我与陆遮哥哥的婚约,那是我小娘死之前为我们定下的。”
“陆遮哥哥的确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圣上定是没有听说过他的。”
“他只是我父亲的一个门生而已,但我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早已定下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望月母亲已经仙逝。”
“我不愿让她难过。”
听得徐望月的话,圣上只觉得有些头疼,这徐府和定远侯府关系实在有些复杂。
这小丫头确实真的美貌,可这世间美貌女子有千千万,太子又何必非要她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