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颗粮食被何人领走,张秀才都一一记录,此刻他将那簿子交给裴长意。
青芜正喊着裴长远:“二公子,你倒是过来帮忙啊,我们这边的粥还没盛完呢。”
徐望月身边围着的小童越来越多,都缠着让她编链子。
她一一应下:“都别急,一个一个来。”
小童们都围在这儿,好多妇女和婆子也围在这块,一边喝着粥一边晒着太阳。
虽然徐望月性子温和,可她们也不敢随便和汴京城里来的千金小姐聊什么。
几个婆子自顾自地聊着,她们平日都是种地的,嗓门比较大,虽说是自己在聊天,徐望月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听说了吗?陈县令暴毙了,就在昨日。”
“暴毙了?前几日我见他还张牙舞爪好得很呢。”
“怎么会突然暴毙了?是得了什么恶疾吧?”
“谁知道,恶人自有天收吧。他平时做鱼肉乡里做了这么多坏事,连我们赈灾的粮食都克扣,死得好。”
“还是裴大人心善,这样的狗官还为他办了丧事。我听说他的丧礼都没什么人去,也没有人哭丧。”
“当然了,他死了这算是喜丧。”
几个婆子笑了起来,徐望月越听越奇怪。
陈县令?昨日裴长意说的就是去找县令,他前脚去,后脚人就死了。
这么巧吗?
那几个婆子又说了起来:“可不是吗,大灾之后定有大疫,裴大人说可别是什么疫病,赶紧把人烧了。”
“烧得好,省得他活着欺负我们,死了还要连累我们。”
……
婆子们越聊越高兴,徐望月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磁冷的声音:“想不明白?”
徐望月被吓到,手上的小花落了一地。
她似乎有些生气,脸颊泛红,娇嗔着瞪了裴长意一眼:“世子爷这样突然出现,是故意要吓唬我吗?”
裴长意清淡的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唇角微微勾起:“你又不是豆腐做的,哪那么容易被吓到?”
他拿昨日自己说的话来怼她,好小气的世子爷。
徐望月将手中编好的一串串小花链子分给小童们,轻轻摸了摸她们的脑袋:“都去玩儿吧。”
她起身,随裴长意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