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城很是诧异,“裴大人,你早知会有人来见陆遮?”
裴长意翻开面前卷宗,执起玉竹笔,细细写着批注。
一旁的裴钰面露一丝得意,轻轻用手肘撞了一下孙玉城,“书生案虽然有了重要证人,可如今流程还未走完。”
“若非世子爷默许,想在典狱司里见陆遮这样的要犯,不管那人是谁,都不容易。”
裴钰这话,绝不夸张。
那人虽贵为太子,可裴长意执掌的典狱司,油盐不进,滴水不漏。
饶是太子千般万般讨好,拉拢,裴长意亦是不为所动。
此次太子能如此轻易进入典狱司,与陆遮见面,是裴长意刻意欲擒故纵。
孙玉城面色一松,整个人仿佛轻松了许多。
他昨日听说太子来见了陆遮,生怕书生案有变。
既然裴长意事事知晓,定是心中有把握的。
凝思几瞬,裴长意握着玉竹笔的手微微一顿,漫不经心地开口,“昨日太子来见陆遮,左不过是想收他为己用。”
“陆遮呢,他如何反应?”
孙玉城抿了抿嘴唇,细细想着手下人的禀报,“昨日太子对陆遮有意拉拢,不过看陆遮的态度,似乎并无应允之意。”
“他不答应?”裴长意放下玉竹笔,身子坐得更直了,屈起手指,在面前的酒盏上弹了弹。
近日天寒,典狱司这样的地方就愈发寒冷。
故而裴长意特地命人在典狱司里准备了好些好酒,这些酒度数不高不上头,但可以暖身。
看到裴长意这样的小动作,裴钰立刻提起酒壶,浅浅地为裴长意斟了一杯。
孙玉城皱着眉头,细细想了一想,仍是摇了摇头。
“太子昨日虽是拉拢,但言语之间甚是不客气,可以说是恐吓。”
“陆遮似乎是被太子吓到了,未曾答应,亦未曾不答应。”
裴长意轻轻执起酒杯,缓缓入口,眼眸一闪,眉头轻蹙。
“若是你被人诬陷杀了人,铁证如山,证据确凿。眼前好不容易出现的救命稻草,你要,还是不要?”
裴长意说这话时微微挑眉,看向孙玉城和裴钰。
他的鼻梁挺拔,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丝黑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