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让我告知赤怜,想必元风已不在都察院,而是被赤怜带回了宁王府。”
肖言琅挑眉,“没错。”
青冥手一伸,“赏我。”
“……”
“两颗。”
“……”
扶光阁内,皇上听闻“暗藏王氏逆党”,脸色骤变。
他转向堂下跪着的宁王,目眦尽裂,却一言不发,拿起案上砚台就摔向宁王。
宁王心知不能躲,只是紧绷着身体,仍免不了下意识的躲闪。
砚台砸中宁王的额角。宁王忽然心惊,若不是这些微难免的下意识躲闪,这砚台便是正中他的额心。
宁王醒觉,父王甚至没有叫人将襄王带上殿来对峙,就已在心中定了他的罪。
他不明白。
宁王不顾额角血迹,与溅得满身满脸的墨渍,伏下身去,“父王,儿臣冤枉!”
“冤枉?!襄王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率兵硬闯你的亲王府?”
宁王也奇怪,但他不是奇怪襄王率兵硬闯他的亲王府——襄王想要将功抵过,想要打压他,甚至还想着打压肖言琅,此为不可多得的良机。
他奇怪的是,谁走漏的风声,谁告知襄王,王氏余孽在他的宁王府。
好在,他早将王璟澈转至都察院——
刑部多是他的人,父王未必不知。但都察院,的确与他没有半分交情。
这一点,父王定然知晓,否则当初姜大人遇害,就不会半路杀出来个都察院协理。
通过刑部,往都察院放一个“疑案待查”的死囚,不是难事。
封三两狱卒的口,简单。
因都察院不是他的党派,将王璟澈藏于其死狱,才能叫他那句“顾及兄弟情份,免生冤案,定要查实此事才敢禀报”足够真实,也才能显见他的忠心无私。
宁王只管磕头喊冤,磕破了额头,再抬起头来,两行眼泪落得恰到好处。
再加上额角被砸出来的血迹,满身满脸的墨渍——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凄惨。
如今的父王,不可能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岁月,是会将人的利爪与尖牙磨钝的。
皇上果然有了些许不忍,瞧了宁王好一会,连语气也不如方才冰冷坚硬,“将那个逆子带上来。”
曜令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