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依旧面无表情,自若如常。
赤怜挑了正对着二人的圆凳坐下,身子斜倚着旁边的圆桌,“女凤假扮德妃宫女于坊间搜寻芫蒿等药材的消息,飒应当已经回禀给了老皇帝。”
“何以见得?”肖言琅问道。
赤怜似有几分闲心,反问道,“永乐王何出此问呢?”
“赤怜这般说,定然不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而是通过旁的以猜测得出。但赤莲公子和特定跑来做此一说,此猜测便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永乐王心智,毋庸置疑。那句反问,确实是一时闲趣。就他现身那一刻,永乐王那脸红耳赤的样子——若不是见青冥受了鞭伤趴在床上,后背惨不忍睹,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想了。
赤怜默认,继续说,“曾以为老皇帝更青睐宁王,的确是我们料错。”
这话应是对青冥说的。
肖言琅这样认为。
肖言琅道,“是因此间诸事风波,看似唯宁王置身事外,让公子觉得老皇帝会更属意于宁王?”
“永乐王高见?”
赤怜与他说话总有锋芒,肖言琅早已习惯,更明白其间因果,便也不在乎了。
肖言琅回道,“身为皇子,都经历过夺嫡纷争,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所经只会更加惨烈。
宁王在前朝的威望如日中天,同室操戈,宁王越是置身事外,越会叫皇上起疑。当然,瑞王与襄王功不可没,这局势一直是我们几人斗得你死我活,试问,为何要与我这个没有声望又没有权势的皇子斗,却不与宁王斗?”
赤怜笑了笑,“瑞王与襄王为何同王爷斗,自然是王爷棋高一招,如此也是顺势将自己做成挡箭牌,在不知不觉中陷宁王于最大困境。”
旁人说来,这话或是恭维谄媚,赤怜说来,这话不过是说他城府颇深,诡诈奸猾。
“宁王常觉自己智计无双,便如他的意罢了。”肖言琅道,“公子说曾以为,想来早已瞧出端倪,不遑多让。”
一直没说话的青冥,忽然说,“听你二人说话很累。”
“……”
赤怜倒是笑说,“小青冥还会嫌弃了?”
“为何总加小字。”
“哟。”这倒让赤怜惊讶,青冥虽是失忆,但在青冥醒来后,他也不是第一次称其“小青冥”,却是第一次听到这小子反问。
既然惊讶,他又有闲心闲趣——外头该睡着了,他也让他们睡沉了,他也有闲时。
“不小?我长你七岁,曜长你十岁,永乐王——”话语一顿,赤怜有意瞟了眼永乐王,然后继续说,“长你八岁有余。可称得了你一声小青冥?”
小主,
青冥没吭声,趴回榻上去。
赤怜挑了下眉,心中一时轻叹,逃不过的,终究逃不过。
趴床上的小子又说,“何事。”
问得简单又突兀。
“扰着你二人独处了?”
原本应对得游刃有余的肖言琅,喉结都慌了一下。
趴床上的小子竟”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