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琅反应过来,“飒去了宫外襄王外寻找曜。”
青冥点头。
“飒是皇上的人。所以他知道曜不在御前,更知曜所监视的是襄王。”
“枭卫本为天子刃。”
肖言琅恍然,所以青冥才会说飒并非城府之人。枭卫本就是皇上的人,而对于青冥直属上级苍龙令主的命令,飒也没有任何思忖迟疑,领命行事,如实禀报。
肖言琅一脸匪夷所思,偌大京都,巍巍皇城,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大内,竟有这么没城府——没脑子的人。
莫非苍龙魁还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最危险也最安全”,除了杀人,其他都不用思量?
虽说枭卫本就是皇上的人,但飒能知道曜已不在御前,且是监视襄王。青冥此一试,是不是已说明,不仅是“枭卫本就是皇上的人”——
青冥已放了盏盖,而此时肖言琅又拿了盏盖,一下一下刮着盏口,“你何时怀疑起他的?血洗监察司那晚,你就不怕他密奏皇上,并非监察司抵抗,拒不配合。而是你率部屠杀?”
“起初并非怀疑,防备而已。自我接手东宫,却无命令撤走飒。”青冥说,"监察司一事,我执苍龙令行事,如他,如苍龙令众卫,不会怀疑是我擅作主张。”
待赤怜御前密奏,一切尘埃落定,监察司抵抗才遭格杀,假亦为真。
肖言琅想了想,也是,谁会如何堂而皇之地行大逆不道之事。
更何况此人是青冥。
这数多年来,青冥都是那样一个孤僻冷清,只知杀戮的人,不停失忆无根无基,无依无傍,更让父王赞之宝刀。
即便是父王,即使知道怜曜与青冥相对亲近,但青冥不停失忆,所谓的亲近如何能筑就情感根基。
谁会信,青冥此人,竟搅弄着云诡波谲。
老皇帝指派飒,怕也不是真的怀疑青冥而监视,而是惯有的疑心使然,紧张他那块苍龙令牌,也是防着青冥长时期地护卫他,他会否起了逆臣之心,染指天子刃。从此青冥或将成为他的刀,而非天子刃。
肖言琅心道,到底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提防得没错。只是那位置毕竟太高,俯瞰之处,枝繁叶茂,难免蒙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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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于青冥此前给飒下迷药一事——
“有我与他皆中失魂散一事先主为主,加之枭卫敏锐,他更会记得中失魂散的感受而于以防备。之后所中都是微量迷药,感受大相径庭,即使怀疑,也只会认为是中过失魂散的遗症。”
肖言琅这才明了,为何这一次,青冥要以这种方式同他谋事叙话。
“你打算如何处置飒?”肖言琅突然问。
青冥想了一下,“不必。”
“不必?”
关于飒,青冥有听曜提过,这一次因他自己强行失忆而引发的失控发狂,飒与澄都有介入。
倒不是因为当时飒挡下的澄起了杀心的一刀,而感怀于心。
“王爷以为飒如何?”
“吃人的地方长不出纯良的心。”
肖言琅手中盏盖被拿走。
青冥将盏盖盖回茶盏上,揉着耳朵。
“……”
肖言琅又拿起盏盖往盏口刮。
杂声一起,青冥眯了眯眼。看得出来方才已忍耐许久。此刻刮擦的躁声乍然而起,更生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