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这句话,让肖言琅很没出息地反复品味了好一阵。说这话的人倒是一点儿没觉得特别,同肖言琅说起皇上已派曜和赤怜去监查襄王和宁王。
肖言琅愣是没听着。
青冥察觉肖言琅走神,便瞧了眼,只瞧这人嘴角微翘,想压压不下去的模样,应是想着什么欢喜事。
他倒不好奇肖言琅想着怎样的欢喜事,只觉得这嘴角翘一下又落,还没落完又翘,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有几分意思。
便看着了。
肖言琅后知后觉,方才似乎有人说话,“你刚说话了?”
这一说话便抬头看人,一看,就对上青冥看他的视线。
肖言琅脸一热,下意识就低头往自己身上看,这又是给人看啥“有趣的”了。
青冥忽然说,“四目相对,王爷就红脸。”
红脸,红脸提刀怒斩敌吗?
这叫脸红,叫羞涩!
肖言琅心中叫嚣,说是说不出口的。就是这“今世”的青冥是不知者无畏还是脸皮太厚,有些话是张口就来。
还不如当个哑巴。
“本王问你方才说什么了?”
青冥在木阶上坐下,面对着肖言琅,又将曜与赤怜被皇上派去监察襄王和宁王一事说了一遍。
“监察襄王?”肖言琅重复了一句,“蒋太医面圣陈情之后,佘氏依旧没能复位,大概皇上是想一试君臣忠心。他就不怕适得其反,襄王素来心高气傲,心胸狭隘。”
肖言琅嗤笑:“这一点倒是得了老皇帝的真传。”
话锋一转,“襄王与恒南王有来往,蒋太医一事牵扯监察司,就是不知襄王那脑子想不想得到监察司与恒南王的关系。”
青冥说,“宁王。”
就算襄王想不到,自有人将消息送到他耳边去。
“襄王既怨皇上,也恨恒南王。”顿了顿,肖言琅又说,“宁王嘛,一直以为自己是顶了天的聪慧。”
说这些话时,肖言琅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想到什么极有趣的事情。
青冥看了会肖言琅,忽而说,“王爷如何?”
肖言琅“嗯?”了一声,意识到青冥在问什么之后,撑着下巴想了想,“赤怜同你讲过当年的贤王吗?”
“嗯。”
“沾着羲族人的血的皇子,才该死。”
青冥没说话。
肖言琅陷在自己的思虑里,一时也没在意青冥一直看着他。
“若皇帝仍值壮年,再倘若如今后宫那些尚在腹中的胎儿都能安然降生,没有李贵嫔、佘氏的接连小产,皇帝或许同样能心狠手辣些。”
肖言琅又是噗嗤一笑,“皇帝若是壮年,临幸后宫,开枝散叶,离晋皇室都成了蛊的寄主,然后是和皇室联姻的权贵,说再远些,还有和亲的异国——”
笑着说的,说到此处,肖言琅自己都觉得惊悚。
他看向青冥,神情难掩震惊,“你说姬子夏暗示皇帝也被种了蛊。若他心中所期的宏图大业真如我这般瞎扯的,为何又要暗示你,如此不是给他人机会来破坏自己的好事?”
青冥没说话,就看着肖言琅。肖言琅又被看得耳红脸热,还真是没一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