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哼了一声,“孝顺,都是为着东宫的位子去的!也就言琅这孩子,虽说有些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对这东宫位是全然没有兴趣,经此一事,怕是吓坏了,更加避之而不及。”
过了会,皇上又说,“看来,是这贵妃之位,让佘氏母子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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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辇里垫着厚厚的绒毯,肖言琅依靠车厢内一角,后背垫枕支撑着他的身体。顾及永乐王的伤,车辇行进很慢。
青冥与一奉诏的太医随肖言琅同坐车辇内,太医不时询问肖言琅可有不适,肖言琅或摇头或轻言还好。而青冥仿佛置身与他们完全无关的另一个世界,自始至终目不斜视,事不关己。
太医有意坐在青冥对面,且不正对,更不敢看青冥,哪怕不小心带过一眼也觉得心慌。
虽然青冥看起来只是一个沉默的少年人,但在太医眼里,青冥这般声名在外的大枭卫身上有洗不净的杀伐气,静若无人都是暗藏杀机——那张俊朗得近乎锋利的脸,特别是眼睛,平静又干净的眸光仍似一把锐利的刀锋。
或许一言不合,就能给他一刀毙命。
在他们现在这位皇上眼里,大枭卫先斩后奏,绝无冤案。
而肖言琅总要装作不经意抬眼看青冥,他心里期待着青冥能看过来一眼,对视上一眼。但始终没有。直到车辇抵达永乐王府门口,青冥率先下辇,也是立于一旁,万事与他无关的冷漠。
同来府前等候的元风见到青冥时,当即微微色变。但他及时收敛神色,走上前去搀扶肖言琅,亲切地叫着“哥哥”。
肖言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青冥,只是青冥毫无反应。
走进王府,肖言琅甚至盼着青冥走进这座府邸,能唤起青冥一点熟悉感。
然而并没有。
青冥凭着对一般府邸建造的了解走向后院,肖言琅激动得以为青冥记忆深处依然是有印象的,于是他不顾胸口伤势,挣开元风的搀扶,走向青冥。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你记得?”
但胸口的剧痛让他当即站不住,更说不出话来。
肖言琅摔下去,周遭众人都慌忙来搀扶他。唯独青冥冷眼看着,只是眉头微皱——就在肖言琅因疼痛摔倒时,他的心口也无端传来一阵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