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疏见肖言琅不愿离去,索性顺水推舟,暂且将肖言琅留滞在房中。他拂袖而去,房门随之紧闭。肖言琅方才震怒以及因“我敬你为兄长,你拿我当枪使”的悲愤转瞬消失,吁出一口气,懒懒地坐下,甚至还要大喊,“这就是你们对待使臣的态度?即使软禁总不能将我渴死饿死在这吧!”
无论妘疏离开多远,总之会有人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他。肖言琅就等着。
如今的燕郊百姓,已因乐瑶坊一事所传流言,对巫歧愤然不已,燕郊皇帝如此在意民意与皇家颜面,短期不可能转头与巫歧以及北羌合盟。如此,也只剩下离晋一方选择。
做为燕郊太子,多少了解,单他燕郊一国与离晋开战,三成算胜都没有。更何况,难保巫歧与北羌坐收渔翁之利——左右燕郊都讨不了好。
不消片刻,新煮的茶与新鲜的点心悉数奉上,下人更是恭敬地问肖言琅还有何吩咐。
肖言琅眯着眼笑,“我晚上睡哪儿啊,就睡你们太子榻上?还有我如何洗漱?可有就寝的绸衫?”
那下人哪里做得了主,听着肖言琅的话,一愣一愣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恭敬地行礼先告退。想必是匆匆去请示太子去了。
肖言琅从袖中取出赤怜给他的银针,探了探茶水与点心,想来赤怜这针是与寻常试毒的银针有些不同,必竟出自赤莲公子之手,自能探寻常银针不可探之毒。
如此,见银针没有变化,肖言琅更是闲适地吃吃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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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赤怜,飞云卫怕是还在别处等着人来探,他已悄无声息地将后院所有人毒杀干净,唯剩了那两名女子。
这二人,他当然认得。
能做为青猊主锋军中王义康大将军的心腹的妻妾,从来不会是寻常人。能被带入胡城安置在乐瑶坊这种地方,以备不时之需,又怎会是寻常人。
赤怜曾在夫人身边,见过这两人。
执萝与女凤。
装成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为掩人耳目。不过她二人虽有些身手,当然也远比不得赤怜等人。
她二人一见赤怜,或是见赤怜手中无寿刀,便双双跪下,额头抵至贴地的手背。虽不曾说一言,但赤怜心知,此礼是予他,更是拜给那位夫人。
礼毕,赤怜走出房间确认无虞,回头看一眼,二人便跟了出来。随后,便一路跟着赤怜,偶尔在赤怜助力下翻上屋顶或树冠,待赤怜悄然抹了守卫性命,再在赤怜相助之下,继续潜行。
虽在实质上帮不上了赤怜什么忙,这二人却如军纪森严的青猊军一样,跟随赤怜的行动,更能轻易领悟赤怜无声的指挥,看得清眼前情势。未添乱,便是给了赤怜最大的相助。
翻出最后一重院墙,再走远了一些,赤怜才停下,看着二人说,“不愧是夫人的贴身女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