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轻,即使他知道再轻,怜曜也能听见。
无人应答。
再抬起的手停在半空。
他想起青冥胸前的伤,记得青冥的伤口极难愈合——最终没能敲下去,或许又昏睡了吧。他这样想。
再看一眼怜曜的房间,那屋里的人对他的到访没有兴趣。
肖言琅从门前离开,转去了冯太医处。冯太医见他来,疑惑道,“殿下有何吩咐,叫人来传一声便是,怎劳动您亲自前来。”
肖言琅无心客套,亦拦住了冯太医行礼,“冥卫伤势如何?”
冯太医更是意外。他先回禀道,“伤只是皮肉伤,虽近心脏,但无性命之忧。但冥卫昏迷得有些蹊跷,看伤口,曜大人带回冥卫时,已为其伤口做了些处理,并无失血过多的情况,且枭卫体质远超寻常人,应不至于昏迷。”
“刚回时,确实是昏迷中?”
虽不知肖言琅为何这样问,冯太医仍照实回,“回殿下,确是昏迷。曜大人召下官前去也只是确认伤势,毕竟那伤与要害太过接近。待下官确认无虞,开了方子,曜大人便遣了下官离开。因此,下官虽疑惑,但也没能进一步查验冥卫是否还有其他伤情,导致昏迷。”
肖言琅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冯太医候了会,猜测着问,“殿下是否也担心冥卫伤势不仅是这两处皮肉伤,可需下官再去检视一番?”
肖言琅摇了摇头,曜遣了冯太医离开,必不会再让冯太医进一步检验。大抵是因蛊母的原因。
冯太医令命,扶着胡子又笑道,“殿下怜惜爱护,那冥卫也是知恩之人。”
这话让肖言琅不解,笑问,“冯老怎么突然有这感慨?”
“下官斗胆,枭卫,天子刃,皆称其冷酷无情。那日殿下的手被银丝所伤,冥卫来找下官还问了些殿下前些日子高热症是否痊愈,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肖言琅忽地想起来,难怪青冥知道他脾胃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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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言琅离开冯太医处后,又回到了那间原本无人使用的厢房门前。青冥宿在这里。
再一次抬起手之前,肖言琅突然想,他要以什么身份再一次敲响这扇有意远隔他的门——他直觉是这样的。而在他以为的记忆里,昨夜他们还曾云雨,今夜却又有了一门之隔,东西之远。
他更笃定,青冥又去见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