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东文拉开门,走出去——
青冥已转身在走,听到门房吱呀,青冥停了下来,没有回头。
东文朝着青冥的背影行了礼,恭敬地说,“奴才失礼,让冥卫门外久候。”
他说这话,慌张的心跳震得他险些控不住地微微发抖。
青冥始终没有回头,却也没走。
东文又说,“殿下已尽事,现下歇了,冥卫要进去的话,仔细别扰了殿下。殿下累极了。”
青冥走了。
东文微闭双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
·
东文走了,但东文的话是一柄刀,在青冥心窝子里白刀子进,白刀子出。
青冥再次转回身,看着那扇合拢的房扉。
替代品。
青冥好似终于彻底地明白这个词的意思——终究不是那个人。他可以,其他人也可以,谁也不是那个人,便无所谓是谁。
他远远看着,没有靠近,怕推开门的旖旎春色犹在,馥郁春情余味萦绕,再给他一刀剜心的疼,身心俱裂。
他受过很多伤,失去记忆就能忘记疼,即使看见狰狞的伤疤足以想象伤得多重,但疼痛已无法感同身受。但他却能清楚地知道,这扇门隔着的、传递的,都是无以复加的痛楚。
他竟会承受不住痛。
他从未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般想要遗忘。
他突然不知道去哪。
从前也不知道。赤怜问过他,如果离开,想去哪?
那时他问,为何要离开?
那时他觉得任何地方都不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待。除了苍龙魁他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那时他还说,瘴林?我是从那里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