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受到的力度依言重了些。
肖言琅又说,“你替旁人梳过头吗?”
“不曾。”
“我是第一个?”
“嗯。”
肖言琅没说话,但东文却在铜镜里清晰地看到,永乐王脸上笑意绽开,如画眉眼弯了眼梢。
东文想不到词来形容,却真真实实地看呆了神。而横隔在他眼前的,青冥擢擢挺拔的背影,又叫他怯怯心慌。
东文退出房间,方裴在门外站着。见东文一脸颓败神情退出来,只感慨东文一门心思往永乐王跟前挤,好不容易争了个先,给殿下梳头也的确是个亲近差事,结果才这一会功夫就退了出来。
方裴道,“你在此守着吧。”说罢就离开了。
可方裴不知,东文并不感情,反而觉得被他看了笑话,又被施舍。不敢朝青冥发泄的怨气,尽数扣在了方裴头上。
但守还是要守的,他今日可是给永乐王枕头里换了新的花草药,守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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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肖言琅把玩着取下的玉质束发,任青冥生疏地给他梳头。比往常耗时久了数倍的梳头终于结束,还是他坐得累了,说好了,青冥才停了。
他用手捋着侧边垂下的头发,问,“我不喊停,你是不是要给我梳到天亮去?”
青冥没说话,放了梳子又走回麻绳,旋身一跃坐了上去。
肖言琅偏要逗人,“这下人做的事,你怎么想起来做了?”
青冥淡淡地说,“梳头为何红了耳朵?”
肖言琅猝不及防,方才逗人的笑意瞬间僵在嘴边,“哪有?”
青冥不多说了。
肖言琅悄悄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心里嘀咕,哪里红了。这人是一直看着么?
虽然长发掩着,但青冥还是看见肖言琅捏耳朵。又是突然说,“那人头一回替你梳。”
“嗯?”肖言琅疑惑,随即就知这人原是误会了,吃味了。他狡黠地弯眼笑起来,“是啊,此前都是女侍或者方裴替我梳。东文也是第一回给我梳头。”
青冥沉默了会,在麻绳上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