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床榻之上。赤怜汗津津瘫软地躺着,曜洗着帕子,预备给怜擦拭身体。
赤怜问,“这么久也不见陛下召你回去。”
曜说,“来时途中不算,亦不过十日左右。”
“是吗?”赤怜笑说,“算得这么清楚,我还以为你真不在意这事。”
曜没说话,只拿着帕子给赤怜擦拭。
赤怜轻哼一声,“轻点。”
“疼?”
赤怜嗔道,“谁叫你做得这么凶?每次都以为要被你弄死在床上。”
曜放轻了动作,擦了一会,赤怜又说,“你明知道青冥会跟去,为何不阻止?”
曜没回答。赤怜哎呀一声,笑说,“你怎么不进套呢。”
若说曜不阻止,他同样没有阻止。
赤怜说,“青冥险将她们都杀死。”
曜问,“你赌赢了。”
赤怜笑了笑,“大概她们对于永乐王来说,还有用。”
曜看了赤怜一眼,他知道赤怜心中不止是这样认为。
赤怜又问,“青冥会听永乐王的话,是好还是坏……”这一句,更像是问他自己。
曜轻柔地用另一张帕子擦过赤怜布满汗珠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无愧于恩人所托即可。”
赤怜突然动容,笑了一下,难得没有那些妖媚轻佻的神态,“多谢你。”
曜的手一顿。
赤怜又说,“可能你当初并不是这样想,但结果,还是多谢你。”
“蛊母已无法取出。”曜说。语气听不出情绪。
赤怜看着床顶,“即是夫人心头血所养,在他身体里,也不全是坏事吧。”
屋内很长时间静得只有水声,以及曜替赤怜仔细擦拭的轻微动静。直到曜做完这些,端起水盆准备出去倒水时,赤怜才说,“明年,又要发作了吧。”
曜停住脚步,嗯了一声。
赤怜说,“无论局势如何,我得在他身边。”
曜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赤怜又说,“你记得他上一次失去记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