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怜说,“他是那种由我三言两语就能激恼的人么?”
自然不是。
赤怜笑说,“他心里清楚得很。从东院回来,不是因为梅子。”
“永乐王不信我等三人出行,只是逛一圈早市。”
赤怜挑一下眉梢,不忘哄哄自家醋坛子,夸一下人机灵,“肖言琅见那梅子只能想到两件事。王尉风,以及青冥是不是又去见了那个人,得到了什么消息。青冥这个他人的影子,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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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直到晚上,肖言琅都没有见到青冥。他叫来方裴,方裴说不曾见到青冥。
“不在西院?”
方裴答,“听闻早上冥卫与曜卫打了一场,而后再也没见过冥卫。”
打了一场。应是切磋。
更衣后,侍从退下。肖言琅想了想,走出房间。青冥不在对面屋顶。肖言琅知道,凭他来找寻,是找不到青冥的。
仰头看看,夜空是漫天星辰,比京都的清晰明亮。依稀能听见笛声夜曲,与往日一样。
肖言琅走去树下,摘下几片树叶,折回来在廊边石阶上坐下,和着那隐约断续不成调的笛声夜曲吹响叶音。
悠扬叶音在夜晚寂寥院中凄婉无比,但就在一曲渐将终了时,肖言琅蓦地怔住——他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他这曲是尉风改过的,但被忽略的记忆里,这曲子与青冥“失控”那一晚隐约听到的笛声似乎有些相似。
他也怀疑是自己多虑,或许是因为知晓栖族就是羲族,尉风的母亲就是羲族传人,才让他觉得这份被尉风母亲传下来的“族曲”或许也与羲族的妖蛊术有关联。
那晚事发突然,青冥失控前是他侃侃而谈,青冥失控时更无心去听混在胡城夜夜笙歌里的曲调。
正当他思虑疑惑时,忽听得一阵箫声,所有思绪尽数被打断,肖言琅当即四下张望要找吹箫的人,“青冥?!”
那箫声他太熟悉,曲调便是他曾听尉风吹过的“族曲”。
但青冥铁了心不让他瞧见似的,肖言琅在这箫声里呆立着,直到一曲终,直到肖言琅从呆立失神里醒过来,他才又叫了一声,“王璟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