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方裴惊得当即跪伏在地。
肖言琅看着方裴,他知道是他问了要命的胡话。方裴是从母亲宫里带出来的,也是母亲从娘家带进宫来的。
肖言琅忽而俯身,在方裴耳边低语,“你应当回,姝妃娘娘对陛下爱慕至深,忠贞不二。”
方裴的身体好似俯得更低了,几乎贴着地面。
肖言琅站起来,走到桌边端起方裴的茶来喝。他用温软亲和的声音说,“真是令人羡慕啊。是吧,方裴。”
方裴贴在地上,颤声唤了句,“殿下……”
肖言琅喃喃说,“为什么要将我往这条路上推呢?”
方裴再不敢出声。
一杯茶喝尽,肖言琅用温软亲和的声音说,“你假装净身随母亲入宫多年,本是瞒得天衣无缝。知道母亲为何突然又命你去净身?”
肖言琅笑着蹲下来,他一边用杯盖磕着杯沿,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勉强听清的音量说,“我斩下尉风头颅的那一刻就想着,我付出了代价,母亲只享其成果可不行,总要支付些什么才好。而且,她将我推上这条路,万一哪天她又有了身孕替换掉我怎么办?我可不做得不偿失的事,而且你也清楚,我可是有仇必报的性格。”
方裴伏在地上,他明白。从肖言琅说第一个字开始他就明白。他只是不明白,肖言琅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为什么。
原本他也有一个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跟随他的爱人,真心相爱的人。无论他走到哪里,总会来找他。无论那人走去哪里,他也欣然同往。
他是同妘倪一样的“我本无意”。
他原本实在想不通,妘疏针对妘倪,谁针对青冥呢?
肖言琅仍是平稳地微笑着,“我本可以要你的性命,最后只是提醒母亲,才让你得以苟活至今。方裴,陈太医府上,药房与书房相对,燕郊太子烧毁药房,那些辛苦配好的药、药方、医诊记录就在那里。为何还要跑去对面将书房烧毁?”
肖言琅站起身来,垂眼冷冷地看着方裴,“陈太医来时,除青冥与妘疏,你在。燕郊二位皇子之间间隙,你知。而知我心者,莫过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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