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真是陈老一时胡扯,暂缓之说?
若说肖言琅曾作这般怀疑,如今这场蹊跷大火也将他的疑虑烧得一干二净——偏偏烧的就是书房与药房。他当然不会相信是守灯的下人看管夜烛不慎这样的谎话。
但是谁会在意陈老所说的,可能医治青冥眼睛,或者说是治疗瘴毒的古卷。
曜怜不可能,怜应更希望青冥可以复明才对。
妘疏?
肖言琅能想到的,只有这位已经对二皇子及其母后出手的燕郊太子。但妘疏又是为何要去烧陈老的府邸,烧书房与药房。
妘倪似乎也认定是妘疏,他望着那被烧毁的黑色残骸,“母后体弱,多年未有子嗣,幸有陈老在侧,日日调理。之后保胎、诞育,母后曾在鬼门关徘徊多次,皆是陈老妙手将母后从阎罗手中抢了回来。自生下我,母后又是阴虚亏损,身子每况愈下。”
妘倪“呵”地笑了一声,“这几日,御医奉旨只顾着惠妃,几日而已,母后的身体便是大不如前。我欲奏请父王容陈老抽空前往照料母后,母后却劝我不要在此时生出事端。我一意孤行,仍去求了父王,父王明明看到了母后的模样,但是他不仅不信短短几日母后便至如此,还说,”
他凄然笑了一下,“宫中御医这般多,我们母子两个偏要在这个时候占着陈太医。”停顿了一会,妘倪似问不是问地说,“真是我妄生事端吗?”
肖言琅沉默了许久,倒不是他无话可说,而是给妘倪时间。
妘倪同样的沉默,过了好一会,才长长一叹。转身时看到肖言琅正看着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说这些、说这般多。
他抱歉地笑笑,“虽然夫人不知那古卷,但我相信陈老。他没有理由编造那种谎言。兴许陈老已将古卷上重要的信息记下,待他回来——”
肖言琅问,“那张空白纸条上的字,二殿下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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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言琅远比妘疏更难看透。妘倪以为他在意那小侍卫,可此刻肖言琅更在乎他的回答。他以为肖言琅更看重妘疏朝中地位与情势,能给他更多帮助,肖言琅却突然叛变改盟向他——这样的行为之下,肖言琅何来信心,自己会愿意与他为友。
而事实证明,肖言琅可以这般自信。
妘倪说,“我只希望母后康健。”
肖言琅却道,“我对医术一窍不通。”
妘倪一阵沉默,而后又是叹气,“我本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