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远回来时,只知道肖言琅双眼猩红。他也识趣,不敢多问。
行远将找来的草药放在芭蕉叶上碾成汁液,肖言琅抱着青冥将草药汁一点一点倒进青冥嘴里。另一部分草药,行远将其碾碎了敷在了青冥的伤口上。
行远小心翼翼地说道,“都是卑职行军时所知的草药,眼下死马当活马,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自行远找了小半时辰草药回到山洞中,再到此刻一切暂时妥当,火堆架好,点起了篝火,肖言琅一句话都没说过。
被肖言琅抱在臂弯里躺着的少年看起来那么乖,昏睡模样比寻常十五岁少年显得更稚嫩更年幼。
如何看,都无法与嗜杀无情的枭卫联系在一起。
雨渐停了。
蓊郁枝叶雨水淋涔,数着时间流逝。行远陪着肖言琅守着,做着一切,偶尔说些什么,肖言琅始终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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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的疲累也在悲切痛苦之时袭来,肖言琅靠着洞墙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行远强打着精神戒备防守,间隔着时间探探青冥体温,于洞口附近取些冷水给青冥擦拭降温。
庆幸的是,行远在瘴林找到的那些草药真让青冥的体温降了下来。这草药他是用过的,行军时营中将士也用过,虽说是只有瘴林中才能找到的草药,是比一般草药珍贵,但绝非灵丹仙药。
但无论如何,青冥的体热的的确确降了。
行远第五次取水回来,给青冥擦拭。当作帕子的一截衣襟刚碰到青冥的额头,行远的手腕就被抓住且被扣住筋脉。
好在这力度收得到也快,否则他这手腕必然是废了。
青冥放开他的手,环视过四周又看回他。
行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问,“感觉怎么样?”
青冥不答话直接起身,到底是持续高热昏迷刚醒,即使是枭卫也非铁打的。
青冥起身就犯头晕,行远忙扶住他。
青冥下意识躲开。
一旁靠墙睡着的肖言琅被惊醒。这三年来,他总是睡得浅,一点响动就会惊醒。即使是此刻这般疲累。
“你醒了。”肖言琅声线沙哑。
行远又过去搀扶肖言琅。
青冥看过去。
肖言琅神色如常,只问,“饿不饿,我让行远去找些食物来。”
他亦不打算解释他们为何身在此处,他知道,青冥并不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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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像一面坚硬的墙,像是一尊冰冷的石佛,更是一把锋利的刀,他可以是任何东西,却唯独不像一个人。
强装若无其事,强装不好奇不在意,但只要有,只要是假装就会有被看穿的可能。
但青冥没有。
他不像一个人,他没有,是人总会有的寂寞和孤独。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属于人会有的情绪和心思,在他的世界里,也不需要任何人。
青冥一声不响起身就走,行远跟着站起来,“你干什么?”
小哑巴终于开口,“找吃的。”
行远跟过来,“你高热昏迷方才刚醒,好好歇着。我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