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转身走开,头也不回。
远处行远见青冥走来,也收回视线,不再看着肖言琅处。
肖言琅叫了声,“楚河。”
楚河平静地说道,“我回城后问了很多人,你有没有替他求过一句情,开脱过一句。没有。那么多人为他说过话,唯独你,自始至终,一句都没有。先帝赐你的那枚金狴令,不是不能保他一条性命让他远遁江湖。言琅,我想不明白。”
肖言琅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八年前,彼时尚且只是姝嫔的母亲谎称病重急召他回京都,路遇伏击被逼入瘴林,也是那时捡到青冥。肖言琅那时就想过,离那处最近的是青猊后营,其中诸多由王氏招募的江湖能士。
回至京都,母亲百般叮嘱他不可与王氏走得太近,甚至不准他再去边境。
肖言琅艰难开口,“我也想过,尉风于我,起因是否也有几分缘由是因我为皇子,是否也掺杂了几缕心思为派系争斗巩固阵营。”
到底生于帝王家,这样的猜忌与生俱来。
楚河笑了,笑了好一会。
肖言琅也笑,继续说,“金狴令只能用一次。”
楚河说,“他是可以走的。”
肖言琅喉咙一窒。
楚河笑道,“青猊军四散,所谓的王氏余孽至今都无法追查清剿。以王氏当年在江湖的影响,他要走,还轮得到你去讨伐?肖言琅,他一直都知道,他很了解你。”
楚河站起来,唤来先锋传令准备启程。
走出两步,楚河停下,“尉风死了,你亲手杀的,璟澈即使活着也与你无关,他不是你用来缅怀用来祭奠你那份虚假的深情的工具。 你当初毫不犹豫地选择亲率兵马去讨伐他,拿着他赠你的刀亲手斩杀他,既做了选择,就坚定心志走下去。我还是那句话,好自为之。”
肖言琅慌忙站起来,“楚河,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我们也要兵戎相见!”
楚河脚步一顿,“那就别给我机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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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日路程,肖言琅几乎没下过马车,只偶尔掀帘看看马车外。偶尔,肖言琅看着青冥,看到白玉萧,想起尉风、想起璟澈,仍会突兀又莫明的视线片刻模糊。他仍旧会,好似看见那马背上坐着的,是王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