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暮云岭

行远说出担忧,“哑巴若是察觉公子指使人乔装枭卫,会不会——”

肖言琅拢袖,不以为意,“本王无恙,其他,他不在乎。”

果然。

行远又问,“那第二次下毒的事——”

肖言琅默认了。

行远背脊发凉,那次试毒,连他这身边的人都不曾知会。他也以为肖言琅对这个少年枭卫极是信任,原也要做这几出试探。皆说永乐王与宁王好,永乐王偏假扮了与宁王有关的人。

肖言琅看了一眼行远,无声轻笑,“人心复杂,远比瘴林可怕。”

行远收拾心神,赶忙接话,“人心复杂也是形势所逼,何况那小子也在苍龙魁那样的地方待了七八年,难保没长出什么心眼来。更何况他于魁中竞技都能狠下杀手,这种程度的试探怕也难以证明。”

肖言琅摇头,“以青冥的心性,苍龙魁竞技选拔,他应是察觉到杀意就将其清除,野兽的生存本能,未作他想。”

“那公子问他,他为何不说?”

“或许是说过但不被取信,便不再说了。或许是懒得说。”

行远感慨,“苍龙魁那种地方,怕是真有冤屈也申冤无门。”

苍龙魁设立之初,明面上只负监察之责,实则亦行暗杀之事,皇室宗亲、朝臣贵胄,无所例外。

其与御前禁卫一样只听令于圣上,较之御前禁卫另有特赦,除天子外,不受任何礼法约束。更有枭卫执有圣上御赐金令,见之如见圣驾。

苍龙魁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魁内之事除圣上外更无人敢插手。

提及苍龙魁,肖言琅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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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落南山,流霞披北岚,伏岫出云,暮云岭好似仙山落人间。青冥于浅草平原上拉着风筝线,尝试着将纸鸢放飞。说是放飞,不如说这小孩飞树踏枝,自己带着纸鸢在飞。

行远与肖言琅择一处阴凉静坐闲谈,也当赏玩风景了。

肖言琅见行远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全无赏景的闲情,便道,“要么,你也去玩?”

“属下不敢,公子让我四处问路,怕是大半个凉河都知道殿下今天来暮云岭放纸鸢了,怕是已招来什么虎狼之心。”

肖言琅笑道,“不招,也会来。”

风过浅草,纸鸢忽而失去了牵制,飞向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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