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俯在宫溪山面前,扯下他口中的手帕,随即将药瓶中的药丸塞进了宫溪山口中。
“吞下去。”季君皎冷声。
宫溪山眼尾猩红,脖颈处满是青筋暴起。
他用为数不多的理智,将那口中苦涩的药丸吞下,死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月色如水。
大概半刻钟的时间,宫溪山原本粗重急促的呼吸趋于平缓,那紧缩的瞳孔也渐渐恢复,有了焦点。
季君皎缓缓起身,将药瓶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以后每隔两日服用一次,可减缓你的蛊毒发作。”
宫溪山喘着气,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
“小鱼呢?”
季君皎眸光微晃:“与你同住他会担心你的情况,这几日我给他安排了其他住处,待你熬过这几日的发作后,我便将他送回。”
豆大的汗珠顺着宫溪山的下巴砸在地上,他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哑:“她呢?”
季君皎微微蹙眉,看向宫溪山的目光又冷几分:“与你无关。”
“我这几日蛊毒发作,半梦半醒间,总是在做一个荒诞吊诡的梦。”
宫溪山扯了扯嘴角:“梦中,我似乎比你更早认识她。”
季君皎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埃,语气清冷:“宫先生,我无意倾听您的私事。”
宫溪山点点头,又问:“你打算怎么做,在文渊阁软禁她一辈子吗?”
“季君皎,如若我早知道,她是为了我的蛊毒才来京城的,我断不会让她回来。”
宫溪山一直以为,秦不闻之所以来京城,真的如她所言,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京城。
但是没想到,秦不闻又骗他了。
季君皎眸色更深,却未答一言。
“季君皎,她不属于那逼仄的后院,”宫溪山一字一顿,“你应当比我清楚,她比谁都更想要自由。”
“宫先生似乎很了解她,”季君皎语气渐沉,“那么,宫先生是否知道,她想要的‘自由’,究竟是什么样的?”
“抛下长安王的身份,隐姓埋名,隐居山野?”
季君皎冷嗤一声:“宫溪山,那不是秦不闻。”
“那也不是真正的‘自由’。”
他无意与宫溪山多言:“药瓶中的药丸足够你撑过这次蛊毒发作,之后我会再来。”
“这些药丸只能延缓蛊毒发作,季君皎,你分明清楚的,”宫溪山平静地看向转身欲走的男人,“这些药丸,不能根除我的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