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微微转身,看向角落暗处:“少卿大人,不出来见一面吗?”
似有什么声响轻擦。
傅司宁一袭洒金烟青长袍,缓缓走入烛光之下。
灯火葳蕤,暖黄色的烛光落在男子身上,那一身烟青长袍,便镀了一层浅浅的金光。
傅司宁没说话,一双眼睛沉沉向秦不闻看去。
秦不闻不闪不避,嘴角笑意清浅:“我还以为,少卿大人这般的正人君子,不会搞跟踪这一套呢。”
傅司宁的眸光愈发沉寂。
似有风声迭起,乱霜入眼,傅司宁感觉眼睛发涩。
他只是稍稍眨眼,便有不听话的水汽蒙了视线。
他张张嘴,一瞬间恍若沧海变迁,万物更迭,独他一人站在烛火下,望不到属于他的忘川。
——他险些溺毙于那翻涌的情绪中。
“秦……秦不闻……”
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傅司宁一双泛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明眸皓齿的少女,终达彼岸,他大口大口地呼吸。
然而,那“救命稻草”只是轻笑着看他。
“秦不闻!”
像是确定还是什么,傅司宁又扬了几分音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秦不闻嘴角笑意不减。
她抬步,往傅司宁的方向走来。
宛如飞雪过境,衔春骤来,傅司宁抬手,想要去触碰那几近梦境一般的少女衣角。
可不等他触碰到,秦不闻便后退一步,在他再触及不到的地方,莞尔一笑。
“是我,傅小公子。”
她没叫他“傅司宁”。
也没叫他“少卿大人”。
而是带着几分慵懒随性,甚至略带调侃地叫他一声“傅小公子”。
一如许多年前,傅司宁身为大理寺寺正,端端地站在她面前,细数她的罪状,桩桩件件,义正辞严。
而藤椅上的长安王,却只是打了个哈欠,声调慵懒:“傅小公子,你这般关注本王啊?”
只一句话,便能将他怼得哑口无言,继而留下一句“不知羞耻”后,愤然离开。
面前的少女挑眉,一双漂亮的杏眼看向他时,带着他熟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