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打脸的那一刻,不知道智云方丈的脑海里,有没有浮现那一句歌词: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智云被冰雨拍得脖子一缩,立即关上了后窗。他脸色惨白,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害怕。里屋的花熇嫣,她究竟是什么人。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她竟然能料风雨如神!她既然能预知未来,那么多半会救活小孩子。
她要是救活了小孩,那我怎么办,净觉寺该怎么办?事情明摆着,孩子在我们手上死的,而在她的手上又活了。唐吉会怎么想!
那孩子用过避暑角就死了。难道真是吕四喜和我,治疗不当,害死了孩子。佛祖啊,你告诉我,真是那样的吗?弟子,坚信没有用错药,是那孩子该死。佛祖,我错了没有,你要明示弟子啊。
智云暗暗向佛祖祈祷。忽然,一道厉闪,从天而降,喀嚓一声,好像劈中了什么,满院子、满客厅里都是焦糊的味道。屋里院外的灯,应声而灭。念经的和尚们,大声惊呼,惶恐至极。
智云也吓得叫了起来:“啊呀——” 长春书屋
他惊叫完了,也意识到了:这是佛祖示警啊。我真是错了,我有罪。有罪就要改,为了救活孩子,我们不能再乱了法阵了。
智云摸着墙壁,来到门口。他刚到门边,轰隆隆的闷雷,在不远处响起来。雷声刚过,智云方丈就喊:“不许乱了方位,那个乱了法阵,明天卷铺盖走人!”
历闪和闷雷过后,大风好像停了,雨声更响了。大雨点,噼噼叭叭、叮叮当当,敲得房檐屋瓦,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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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里的应急照明系统启动了,云闲精舍的灯光又亮了。这时院子里的和尚,纷纷叫起来:“哎呀,是冰雹,下冰雹啦!”
果然是冰雹。有大有小,小的如同黄豆粒,大的像玻璃球;有圆圆的,有三角的,还有不规则的。院子里的和尚再也站不住,纷纷躲到游廊下,躲避漫天冰雹。于是,院子里的法坛,彻底失效了。
智云心说:佛祖啊佛祖,要示警也不能这么个示警啊。这不叫示警,这叫作砸自己的场子。把净觉寺的金字招牌砸了,看佛祖你到哪里享受人间血食去。
他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说:“都站好,就在游廊下继续念佛号,为小宝祈福。哎呀,哎呀,听清楚了没?”
智云大声提醒僧众,又像是向唐吉表达一种坚定的态度。
院子里,冰雹大雨,夹杂着闷雷滚滚,没有人听到智云的喊叫。在他身旁的大德们,是听到了,也故意装作没听到。一个个,扬起光头,凝视着从天而降的冰雹,心里惴惴不安。
智云的脚被两颗大些的冰雹砸中,疼得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地回到客厅里的座位前。他抬头一看,咦,三炷香已经燃烬了。怎么会这样?方才我看时,还有三分之二多。这过去了没有五分钟吧,就燃烬了?火箭燃烧的速度,也没那么快!
智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端起香炉来,放到鼻子下,仔细看。
确确实实,三炷香全部燃烬。有左右两炷香完全燃烬,中间的一炷香,还有一点点的微红,埋在香灰里。他端着香炉,转过身子,背对着西方三圣的画像,面向唐吉:“唐施主,香——烬了。”
是啊,香燃烬了,而里屋的门,还没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