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雨随即作揖道,“请寅侯…遵照信上所述,交付尾款,以好银货两讫吧。”
“这…”
然而,这一说到要交钱,适才看着威武英气、豪爽大度,言语间似还有点重礼重义的这位堂堂军侯,却是瞬间变了脸。
风家众人看在眼里,顿时也慌了神。
此时此刻正在人家地盘,被一大批士兵包围着,城中内外更驻扎着不知几万大军,这军侯如在此时赖账,他们该要如何?
这阵仗,只怕是来上二百个道长在护卫,也难强求得。
“这尾款嘛…”
寅侯作出一番为难神色,眼神游离别处、摩抚着密须答道,“诚如本侯所言,此乃后勤军机。本侯早已上报朝堂,只是…文书送去已久,却时至今日,仍不见批复,不见王上有拨款下发。而我寅城的军费又有各有调度,不可轻易挪用,小姐此时到来,本侯实在是…有所为难。”
“这…”
这番答语,走商多年的风听雨及后边的众家丁们,皆一听便已知是借口托辞!不免各皆露出了讶异神色…
看来这回,是被赖了账了。
只二十来人、各一把单刀,要从这群军备整齐的万众大军里讨出一笔巨款是绝无可能的。
眼下的情形,只能考虑先如何脱身了。
“实在抱歉,风小姐,还有诸位。”
寅侯看向风听雨道,“不知诸位可否理解,其实…‘寅侯’这一军职、多年屯军边防门户,掌最高军权,自然使历代王公皆有所顾忌。虽自治军务、护国戍边,可一旦开口向朝堂要钱,便常是有所拖沓,此情是已成百年惯例。此番要不到货款,本侯…其实也多少有所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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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风听雨依然有些紧张,“那…寅侯打算如何解决呢?”
“这便说到关节上了。”
寅侯答曰,“其实,本侯早已计划了另一种付款方式,此计若成,可保风家得利,定远超这小小一笔尾款。”
风听雨疑虑:“什么计划?”
“此计…事关重大。”
寅侯眉头微蹙、盘手抱胸道,“本侯…恐不能与小姐相谈,还想请问…贵队中可有地位更高者?或是…能代风庄主以行事者?”
“那实在不巧,寅侯。”
风听雨道,“你这笔订单下得就不是时候了,不知寅侯可有听闻,家父一个月前已经遇害,如今,我风听雨便是‘风庄主’。寅侯有何计划,与我谈即可。”
“啊?这…”
寅侯听罢讶异、遂又转疑虑道,“确实不巧,可…直接由风小姐来,岂非太过草率?风小姐贵庚几何?应是不大吧,如何能主掌风家事务?我记得,令尊不是有位长子?还有位弟弟…”
“二十二,足矣。”
风听雨坚决答道,“二叔与兄长都在庄里主持家务。由我继任家主是家父生前明确的意思,虽是年轻,亲自出来带队也是历练,可我的确已接掌主位。寅侯若有话,还请直说。”
“啧,好吧。”
寅侯仍显得有些为难道,“那就请小姐上来,我与小姐简要说说。”言罢,遂招手示意风听雨上前去。
风听雨走到寅侯面前,寅侯俯身到她耳边,开始蚊声细语…
然而,听着这些话,风听雨却是愈发眉头凝重、甚至冷汗都要渗出,还未待寅侯说完,便立即退了开去!
在她身后稍微听见了些的家丁们,也皆同时神色大变。
“寅侯慎言!”
风听雨神情惊恐、不敢再听,“此等计事,莫说是家父,寅侯根本就不该找我风家!该找郤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