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忘记了说话，泪水却不断地落了下来，冲刷着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

楚少珩僵硬的抬起手为她拭泪。

“哭什么呢。”他尝试着用平日里调侃的声音，但每讲一个字，浑身都疼到麻木。

这时王天卿也落在了两人身边，他似是累了，脸色苍白了几分。

“五脏都被我打碎了，他活不了。”他淡淡的开口，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穆行云根本不看他，只不停的为楚少珩输送灵力。

楚少珩叹气，惨然一笑，拉住她的手，用仅剩的力量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别做这些无用之事了，让我再看看你。”

穆行云脸色苍白如鬼，疯魔了一般挣开楚少珩的手，继续为他输送灵力。

看她如此紧张自己，楚少珩笑着流出了泪，心中尽是悲凉，他一生以黄图霸业为目的，却在这霸图之路上遇上了这么一个小女子，然后这个小女子就狠狠地捏住了他的心，任他怎么挣扎都无用。

他想张口说话，却喘不过来气，后背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应该是已经被王天卿打空了。

大破天河阵散去，空中的乌云也随之缓缓散去，露出点点白光，打在众人身上。

楚少珩觉得冷，特别的冷。

他抬眼去看天，竟看到了漫天素白。

他送过一些人归西，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而且是这么狼狈的模样。

他看着光影中飞舞的雪花，一时间忘记了所有，凌绝宫，穆行云，中土，妖族...所有的这些离他越来越远，他一身凉意，渐渐停住了呼吸，雪花灵动轻盈，唯独他死滞，僵硬，悄无声息。

“下辈子，记得先遇到我...”

他哑声道了一句，然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不要！”铺天的绝望朝穆行云涌来，她凄厉的喊道，泪水似决堤般不停的落着。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猛然朝王天卿跪下。

“求你救救他，我跟你走！”

王天卿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忽然一松，仿佛透过她绝望的脸看到了什么。

见王天卿不说话，穆行云立刻重重的给他磕了几个头，她将头埋入沙子中，同时也埋葬了她自己那些不可一世的自尊心，那些愤世嫉俗的仇恨，此刻，只要能救活楚少珩，她愿意做任何事。

“你救他，救他，求求你了，我愿意做任何事。”

王天卿缓缓的摇摇头，“刚刚那一掌，我用了全力，现在除非烛九阴醒来，以他天神的起死回生之力救楚少珩，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方法。”

闻言，穆行云浑身一僵，随即眼神蓦地一狠，捡起一旁的镇魔剑对准自己的心口猛然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