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野心与手段,暮迟最清楚不过,之所以隐瞒,定是担忧晋王会利用叶浅夕的身份。
而他,就是要借此让萧阳嘉对北定王起疑。
萧阳嘉豁然抬首,他的提醒与顾言知那日所言不谋而合。
叶浅夕救下唐罡却不肯替他诊治,或许他二人从未打算让自己康愈,加之叶舟两次死遁……
须臾,萧阳嘉还是放下了戒备,将他是陛下之子的消息告诉了他。
暮迟大吃一惊,怎么也未曾想到,本为同盟的皇后竟对他隐瞒。
不过倒也肯定了萧阳嘉对他尚有信任。
他脑中一转顺势道:“殿下,属下认为那叶氏必然不是简单的女子。”
他觉得是时候该将叶浅夕才是大洲第一商的事告诉他,但也不能操之过急。
一个手握雍州兵权,一个是拥有万千巨财,到时不必自己劝说,萧阳嘉必然会疑心重重。
所以,他需要先行点拨一番:“叶氏从宜王府骗取的财富或许正是为北定王起事所备,殿下不得不防啊,北狄多年未曾犯我大洲,怎么偏偏近日有异动?或许是…”
“你是想说,他或许只是掩人耳目,回去以备时机举兵谋反。”
暮迟未答,萧阳嘉觉得近日得来的消息巧合得太过蹊跷,皆是针对北定王。
皇后与顾言知曾有交易,可暮迟并不一样,他从未与皇后有半分瓜葛,“暮迟,你该慎言。”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你先下去疗伤吧。”
在不确定陛下的旨意前,他还是打算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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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寥寥,难以安寝的不只是萧阳嘉,叶里疏雪走后,顾言知越发觉得夜长梦多,于是不顾晋王之令,提着食盒独自去了刑部大牢。
原以为,三日的牢狱之灾会让她精神萎靡,却不想她竟将牢房当做医馆。
这是顾言知第一次亲眼看她医治病患,救治的还是被他特意寻来吓唬沈熙月的林氏。
她身旁的狱卒为之打起油灯,黑烟虚虚浮浮绕其发顶,她认真地在为林氏施针。
得益于油灯的火光,顾言知清晰地望见她面上细小的伤痕,美玉虽瑕但依旧胜过许多女子,面上的凤尾被她以白泥掩盖,才显得不那么耀眼。
他心中暗斥叶里疏雪有些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