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那扇一直未开的门,终于有了一丝动静,听到这声轻微的动静,所有人都梗着脖子,翘首以盼地看向它。
终于要开了?
众人这般想着,果然,大门被人从里打开,一抹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沈姝此刻已换上婚服,戴好了红盖头,在云黛的搀扶下,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
这恐怕是整个上京迎亲迎得最久的新娘子了,看见她终于走了出来,众人莫名地跟着松了口气。
谢承玉看着骤然出现在眼前的火红身影,那颗本以为会平静如水的心,竟是一刹那跳到了嗓子眼。
如擂般的心跳声,不断地在他的耳旁鼓噪。
一下子他感觉除了眼前的沈姝外,旁的任何一切,他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明明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明明他知道过后他会将沈姝还回去,明明他知道今日他娶沈姝,沈姝必定恨极他了,可他还是控制不住上前去,握住了沈姝的手。
她的手很冰凉,在握上的那一瞬间她有过退缩,是他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不肯放开。
就这会儿,就让他握这一会儿。
谢承玉面上噙着笑,牵着沈姝朝那婚轿走去,每一步,他都在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前世他未能给沈姝这十里红妆的排场,今生他终是补给了她。
……
宁安侯府的世子娶妻,还是皇上亲自赐婚的,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家眷,自是都前来贺喜。
侯府便从白日到晚上,热闹了一整天。
待前厅的热闹散去,谢承玉带着微醺的醉意,步履缓缓地朝着他与沈姝的婚房走去。
原本还有人要来闹洞房,都被长公主一一拦下了,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谢承玉,道:“玉儿,你还好吗?”
谢承玉笑了笑,“母亲说笑了,这是我此生最为期盼的一天,又怎会不好?”
长公主欲言又止了会儿,终是没再说什么。
想到谢承玉身上的毒,若是三个月内没找到解药,那可能今天便是他这一生最为美好的一天,她又何苦去扫他的兴呢。
谢承玉走至婚房门前,只轻轻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屋内烛火通明,摇曳的火光中,一抹火红色的身影正坐在床前,戴着红盖头,一动未动。
谢承玉压下心头的悸动,阖上门,缓缓朝着她走去。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床前人儿那双交叠在膝上的手不由得绞紧,就在她感觉到有一双手,要掀开她的红盖头之时,她终是出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承玉双手一僵,没再继续往前。
“抱歉。”
有些事他无法向她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