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寻传声道:“我如何知晓?依她这口气,是要咱们同她合炼剑阵哩。”
玉衡道长对天枢道长说:“掌门师兄,不管怎么说,花禅婆与我们同在仙门,我们若助狄樱对付她,来日如何面对仙家俗修弟子?又如何以正道之身立世?”
周遭电光闪耀的烟尘中传出花禅婆的笑声。笑声才落,她便嚷道:“真是笑死人。你们仙山空有正道之名,成日里假惺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李冬寻,听说你的师父正是丁贤梓那惨死的儿子,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因何而死?”
元坤子凑到茑萝仙子耳边,说:“仙子,她想挑拨昆仑、丹霞二山的关系。”
茑萝仙子传声道:“静观其变,稍安勿躁。你不必管这些,只管入烛阴玉璧看着六蛟上君。我怕他三华不支。”
元坤子亦传声道:“方才我喂他半粒银贝紫珠,他受的伤已无大碍了。我只担心他破不开这纵横九死晦明阵最后一关,万一……”
茑萝仙子回之:“没有什么万一。血海灵犀剑法施展不出来,我们恐怕难逃一死。贺凌霄此阵看上去别无阵面,似乎破阵之法在乎阵面,可我总疑心这不过是障眼法。她修为在我之下,方才这许多时候元气消耗不小,除非她这阵法有所依傍,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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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坤子传声道:“仙子是觉得,她单凭肉身炼法,要隐没阵面并不容易?”
“不错,我没猜错的话,她这阵面看似无形无影,其实阵面就藏在她这谷中其他阵法之内。只是现在各阵法彼此干涉,混杂不堪,要找到阵面并不容易。”茑萝仙子回之,“你速入烛阴玉璧,叫六蛟上君算算她这谷中其余阵法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元坤子才将遁影化入烛阴玉璧,李冬寻已将灵波剑炼作一抹青辉打向玉衡道长。天枢道长、张松年见状,一个以雷珠撞开灵波剑,一个则推开玉衡道长,再炼气盾护在玉衡道长身前。天枢道长嚷道:“李掌门,你只听花禅婆一面之词,便下此狠手,未免轻率了。”
李冬寻道:“她一面之辞我自然不信。不过当年我恩师伤重而亡,内里诸多细节知情者不多。当日我师公和华清师太还有谢师伯你找到北落仙姑和我师父时,我师父已昏迷不醒,其时形势紧急,我师公只为我师父灌输了些许血魄、真元,这便将他带回昆仑山去。谢师伯,你当日在场,可曾留意我师父后脑究竟是如何受伤的?”
天枢道长恍然大悟,道:“难怪霄明上君致命的伤处不像是人魔迷仙诀所致……”
李冬寻盯着玉衡道长,说:“师公临终前曾告诉我,我师父后脑的伤,是以指力弹射石子所致。巧的是,那石子由我师父后脑击入,又由他口中射出,所以起初未能在他脑中发现石子。伤他的人虽然有可能是邪魔歪道,但是这伤人的法子,我师公总觉得古怪。因为对方既然有本领伤我师父,何必非用指力推动石子,却不施法力?”
花禅婆道:“真是有心人呐。他担心一旦他施用法术杀人,容易叫人看出他法门修为,所以仅用指力弹射石子伤那道人,真可谓心思缜密呵。”
天枢道长睨着玉衡道长,玉衡道长却不敢看他。李冬寻放出灵波剑,以剑尖指向玉衡道长,问:“蒋师叔,我只问你一遍,杀我师父的,是不是你?”
茑萝仙子忙飞近玉衡道长,对李冬寻道:“李掌门何等聪明,怎么现下犯起糊涂来了。依我师姐所言,当日在场的,除了那些几个不知死活的妖精,只有重明观北落仙姑、你师父霄明上君、这位玉衡道长,还有我师姐四人。北落仙姑神志不清,你师父死了,你们仙山赶来之际,玉衡道长又不知踪影,其时是何情形,我师姐所言就算半真半假,你也分辨不清。她说得出那许多细枝末节,甚至知道霄明上君后脑并非法力所伤,最多只能证明她人在现场,可是,谁又能证明,射出那石子的人,竟不是她自己?”